张钧宁:应该允许“不振作”
这个被烟花照亮的夜晚,一点也不平静。
远处的水中,躺着一个没有心脏的箱子; 不远处,有一辆几乎融入黑暗的汽车。 驾驶座顶上干涸的血迹和圆形弹孔呼唤着车内想要自杀的女子的左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
“尸体会选人来办案。”
受害人 Po“选择”了沉浸在失去丈夫痛苦中的警察吴杰。 电影《追寻》中,两个女人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开始救赎彼此。
如果将镜头的取景框进一步拉远,除了影片之外,饰演吴杰的张钧宁也是这场“救赎”的参与者。
关于生命和创伤的表达,在她的支持下,如水般渗透到故事的里里外外; 而张钧宁的思考也从吴杰的经历中找到了出口。
只有真正的失去才能给悲伤带来力量
表演是一个需要想象力的职业。
比如电影《追击》中,张钧宁饰演的警察吴杰被罪犯按倒在地,头部被击中。 在如此受控的力量的真正战斗中,什么样的力量应该引起什么样的身体反应? 表演显得很做作,情感不到位,显得不那么令人信服,所以我就反复拍摄、打磨了三天。
作为角色的容器,演员在成为角色的那一刻,也需要敞开自己,真正承担角色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种现实有时是可以看到的。 比如,在拍摄用氧气瓶砸碎安全玻璃窗的场景时,张钧宁就曾遭遇过骨折。
比如,为了尽量贴合吴洁的外貌,原本体重不到100的她“拍戏时第一次被要求减肥”。 她每天跑10公里,吃热蔬菜和鸡蛋,体重减轻到43公斤; 几乎每天第一次上班前,我都会哭到眼睛红肿、身体疲惫不堪才去片场。 “我不能演一场又一场悲伤的戏,我必须一开始就让她处于一个非常糟糕的状态。”
《追击》中的吴洁对一年前丈夫的自杀念念不忘。 她睡在发生悲剧的车里,拒绝换下黑白衣服。 悲伤的侵蚀让她支离破碎,“失去了灵魂,一生没有爱情。”张钧宁这样形容。
与外表相比,她觉得更难的是接近内心,那些看不见的、真实的、细腻的情感。
他们是如何从相识到相爱的? 他们一起做了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一切都有它的起源。 在人物传记中,张钧宁更注重寻找吴杰悲伤的根源和依据:“我觉得最困难的就是把电影中没有表现出来的部分充实起来,所以我花了更多的时间去构建它们。”跟导演商量一下。”
虽然墙上只有几张记录吴洁和丈夫甜蜜过往的照片,而且只是作为背景,被镜头扫过几秒钟,但照片中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只是打卡的道具:是露营照的必需品,剧组实际上去山里露营了; 生日场景,大家都过得很认真……照片墙上的每一张照片,都在一定程度上捕捉到了真实的瞬间和欢乐。
“以前的时光越真实、越快乐,失去时的悲伤就越强烈。”
允许悲伤发生,允许自己不高兴
先是一潭凝结的苦涩,而后又是源源不断的流淌。 吴杰的悲伤在张钧宁的脸上蜿蜒曲折,无声无息,肆意肆意。
影片中几段不同情感的泪水诠释了主人公从逃避到面对挫折的成长过程。 张钧宁也因陪伴吴杰走过这一路而被释放。
“演员很有趣,当我们成为角色时,我们常常会被角色治愈。有些角色会离开,但有些东西仍然会留在身体里。这很神奇,很难有这样一个影响你的工作。”生活是双向的。”
这也是她选择去见吴杰的原因之一。 “如今,女演员应该很难拿到以女性为主角、角色不断成长的剧本。” 一开始陷入低谷、拒绝面对现实的吴洁,随着案件的进展,逐渐愿意给自己一些时间。 让光芒照进生活,承认生活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张钧宁觉得这种力量感非常令人感动。
“我可能在某一方面比较悲观,我觉得生活很艰难。” 尤其是这几年,她经历了数次亲人的去世,精神上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 当时,张钧宁对“生存”的问题有很多恐慌、疑惑,甚至愤怒:“为什么世界来了,我们却突然离开了?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我真的很在乎你,失去你会很痛苦。 “我认为你不应该试图说服别人振作起来或者只是‘滚蛋’。首先,让自己沉迷于这样的情绪。我认为这没关系。但你必须相信,当你这么做时,你会有能量。” ……你会自己走出那个低谷,除了你自己,你不能依靠任何人。
张钧宁本人也是如此。 难过的时候,我把音乐开到最大声,一遍又一遍地洗、叠衣服,边跑边哭:“运动给我的反馈是,我相信我能行,我相信我能克服这一切。”跨越障碍,我会比现在更好。” ”。
她喜欢《追求》所传达的力量感。 它并不强迫人们立即好起来,而是提供一种可能性和陪伴:没关系,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们可以在痛苦中慢慢面对失落。 “我真心希望这部剧能够给每一个处于低谷的人看的时候,有一点前进的勇气和一点力量。”
虽然一直挂在嘴边的是“力量感”,而在谈到未来作品的选择时,他也更在乎角色的力量感,但在采访过程中,常钧宁却展现出了柔和的质感,一种模糊的悲伤。
“柔软而有力,就像水一样。”
说话间,她突然提到了在拍摄《如懿传》时去世的表弟。 “他喜欢咖啡……他和我同龄。”
我措手不及,哽咽,眼圈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大雨,而是余生漫长的潮湿; 最悲伤的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未来每一个想起那个人的时刻。
很多事情明白得太晚,所以要珍惜每一个瞬间
因为水没有形状,所以水有无数的可能性。 它可以是一个又宽又深的湖泊,也可以是一个又大又深的深渊。
这种灵活性在张钧宁身上也同样存在。
这是她第一次监制电影,脑子里充满了预算、时间成本等概念。 “演员”与“制片人”的身份来回撕扯,也让她以更多元化的方式思考表演:“好的创作,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的最好的表达”。
他在电影中的搭档阮经天也用“水”来形容张钧宁:“看起来只是一杯白开水,但你知道,没有她我做不到,这是必需品。”
作为十几年的老朋友,阮经天只是一个电话就表示支持。 张钧宁很佩服小天的敬业精神:“16年过去了,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无论是表演的各方面技术,还是对角色的把握,他都变得更加成熟。没有改变的是他对表演的真诚和热情。” ,他永远都是认真的,每次都给你百分百,不留任何余地。”
时间的洗礼让现在的张钧宁比以前更加轻松:“如果用跑步和演员来比喻,如果我们把目标定为成为一名演员,那会很难,但如果我们把它定为每一个如果你每一场戏都演好,认真对待眼前的每一项工作,你就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所以现在我觉得你不应该想那么多,每一场戏都演好。你必须接受自己的速度。和别人不一样,有一天可能会突然发生。我身边有人加速跑出去,但其实从头到尾,每个人都要从头跑到最后,这有什么关系吗?快还是慢有什么关系?我可能一直都很慢。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就没有那么恐慌了。”
运动将她与生活中的许多感受结合在一起。 比如,以前设定目标时,她总是盯着终点,焦急、惊慌,但现在她只专注于前三步。
“我们生命中的很多事情发生得太早,但我们明白得太晚,所以更重要的是做好眼前能做的一切。”
《追击》不像一部治愈电影。 故事的最后,主角可以放下痛苦,迎接阳光。
“事情没那么简单,”张钧宁说道,“而且没有答案,痛苦并不会因为这个案子而减轻一点点,只是让吴洁看到了未来生活中与痛苦共存的可能性。”她愿意打开一扇非常不同的窗户。”
“生活中的痛苦不会消失,因为它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我自己的经验是,当你遇到这些痛苦时,如果你愿意面对它们,并想办法改变它们,痛苦就不会再消失。听起来痛苦,但从未来一定的时间尺度来看,可能是变革机会的开始。”
没有结束不了的沉沦,失去的一切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在电影的最后几个场景中,有一个场景是张钧宁最喜欢的。
一年前见证丈夫死亡的那辆车最终被吴洁开到了废品场。
他的手指最后一次触碰了车顶上的弹孔和淡淡的血迹。 他的嘴角似乎没有任何弧度。 他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报废车辆,通往出口的路越来越宽。
虽然还是穿着灰色的打底衫,但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暖色的外套。
他大步走出身后的废墟和荒凉。 (记者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