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2021年3月,原告人人社贸易有限公司与深圳寺库签订《平台服务协议》,同意以自己的名义在“寺库平台”上销售商品,北京寺库贸易有限公司则以自己的名义在“寺库平台”上销售商品。货款由北京寺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寺库”)代收,深圳寺库定期支付。
合同签订后,人人社商业银行还支付了5万元定金,但深圳寺库从2021年6月到2021年7月一直没有按时支付这131.42万元货款,经逼迫后,寺库仍拒绝支付。
人人奢侈品贸易有限公司表示,获悉北京寺库平台深陷财务危机,并有数百起诉讼记录,遂提起诉讼维权。法院认为,人人社商贸公司与深圳寺库公司签订的《平台服务协议》内容合法有效,双方应据此行使权利、履行义务。据此,判决深圳寺库公司应向人人社商贸公司支付货款,并返还保证金。
事实上,上述案例只是寺库“资金荒”的一个缩影。公开资料显示,今年年初,一位名叫柴晨旭的申请人以无法清偿到期债务、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为由,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对北京四库进行破产清算。
尽管柴晨旭在案件后续审理过程中撤回了申请,但截至目前,北京寺库价值1.54亿元的股权已被法院冻结,涉及的法律诉讼多达213起。天眼查司法分析显示,在北京寺库涉案的374起案件中,网购合同纠纷111起,销售合同纠纷86起,位居所有案由之首。
消费者王先生的经历很典型。 4月底,王先生向媒体反映,他于2021年11月在寺库平台购买的一双鞋和一件羽绒服共计12825元尚未发货,其退款申请已被驳回。无果而终。客服的回复是系统升级导致订单积压,无法承诺退款时间。
在寺库的一个维权群里,有数百名消费者声称平台不发货、不退款。他们的退款金额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而且退款等待时间最长。已经一年多了。一位群友透露,尝试了各种方法后,只有少数人收到退款,但维权人数仍在增加。
雷达财经注意到,有报道称,今年1月5日,黑猫投诉平台针对寺库的投诉总数为8343条,截至6月8日,该数字已增至15091条。据此计算,过去五个月,寺库平均每天收到超过43起投诉。
寺库的债权人还包括数百家供应商和公司员工。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一位供应商表示,2021年1月,寺库开始不按时结算; News的报道显示,供应商被拖欠的货款从数十万到数千万不等。
针对供应商的恐慌,寺库曾提出通过“财务结算”方式还款,即寺库向金融机构借钱后,首先将钱还给供应商。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供应商将不得不自行偿还。支付高额利息。
另一位寺库员工透露,自2021年8月起,他的公积金和社保缴费已被停止,8月份的工资从10月起就一直没有发放。有网友发帖称,2021年前8个月,正常工资只发了4次。年报显示,寺库员工人数已从2019年的1010人减少到2021年底的509人。
值得一提的是,寺库奢侈品App仍然可以正常下载和使用,商品也可以支付。该平台于6月18日举办年中狂欢,持续强力优惠促销。
另外,一些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被消费者投诉但付款后仍未发货的产品,如香奈儿香水、爱马仕皮带等,可以顺利订购,但需要进一步咨询客服漫长的等待。
事实上,在线客服可能根本没有回应。雷达财经第一次尝试咨询客服时,被告知“正在队列中,目前排名1”,但半小时后,队列毫无进展。而且一旦切换页面,就需要重新排队。
雷达财经尝试拨打北京寺库天眼查号码进行咨询,但多次拨打均无人接听。
疫情恶化是罪魁祸首吗?
寺库屡遭诟病的背后,是该公司经历了从盛到衰的过程。
2008年,山东传统家电代理商李日学创办了寺库。其商业模式主要是帮助消费者处置闲置奢侈品,收取10%至15%的佣金,并提供奢侈品鉴定、维修等专业服务。
在随后的发展过程中,寺库不仅满足于二手奢侈品代销,还进入了新奢侈品销售赛道,并在核心商圈深度布局奢侈品线下市场北京、南京、成都等城市。
乘着中国奢侈品消费快速增长的契机,寺库一度受到资本青睐。 2011年至2015年,该公司保持了每年一次的融资节奏,背后投资方包括IDG资本、消费品私募股权投资公司L Asia等知名机构。创始人李日学与小米创始人雷军、国客网创始人季十三、乐视网创始人贾跃亭等人一起被提名为《财富》杂志2014年“中国十大创业先锋”之一。
2017年,寺库集团成功敲响纳斯达克钟声,晋升为“中国奢侈品电商第一股”。两年后,该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均达到历史峰值,月活跃用户逼近200万,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功。
然而,寺库的盈利能力却从来不突出。即使2019年,公司毛利率也仅为17.49%,净利润率也仅为2.36%。营收近70亿,最终落到手里的净利润却只有1.6亿多一点。
这也是寺库股价在资本市场持续下跌的重要原因之一。截至2019年底,寺库股价较2018年高点已下跌近60%。
疫情发生后,寺库业绩急转直下。 2021年,寺库实现营收31.32亿元,同比下降47.98%,不足2019年的一半。归属于母公司的净亏损高达5.66亿元,几乎是利润总额的两倍。 2018年至2019年。
寺库在 2020 年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中将收入和 GMV 的下降归因于疫情:“COVID-19 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对高端可自由支配支出的需求产生了负面影响,导致我们的收入同比下降。收入。 ”
但事实上,在疫情的催化下,中国奢侈品行业迎来了爆发。
贝恩公司的数据显示,得益于奢侈品消费者出境购物习惯的改变,消费者的消费热情不减。 2020年和2021年国内(不含港澳台)奢侈品销售额将分别为3460亿和3460亿。 4710亿元,增速分别为48%和36%。整体规模较疫情前的2019年增长近一倍。
值得注意的是,奢侈品牌还将受到疫情引发的供应链和通胀问题的困扰。据耀科研究院发布的《2022中国高净值消费者洞察报告》显示,近三年,顶级品牌包包平均涨价超过32%,但每次涨价仍掀起一波热潮。抢购潮,品牌提价带来的利润平均增长超过150%。
有行业分析人士认为,疫情期间奢侈品需求更加强劲,与不少消费者将娱乐和旅行预算转向奢侈品有关。此外,美联储货币宽松政策下富人资产价格飙升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寺库却没能抓住这个机会。截至6月8日,寺库股价已连续8个月徘徊在1美元以下,较2018年高点跌幅超过98%。
危机之下,李日学表示希望最早在2021年初对寺库进行收购并私有化。然而,寺库不久前已经撤回了私有化要约,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
战略摇摆加剧寺库危机
寺库也曾尝试改变。 2013年前后,寺库积极多元化布局,拓展珠宝、美妆护肤、服饰等品类,努力在酒店、出行、金融、社区等场景提供满足高端人群的服务,打造多元化的“精品生活方式”平台”。
上市后,寺库推出“库店”App试水社交电商,以更低客单价销售生鲜、百货、家居、美妆护肤等,试图渗透三四线市场以“新零售”的方式。获取更多下沉消费者和高频消费。
2020年疫情期间,寺库还拓展了直播渠道。在抖音、快手等平台开展奢侈品直播。 2020年6月初完成1亿美元融资后,当年的618大促中迅速投入2亿。提供用户补贴。
然而,战略摇摆不但没能让寺库转型成功,反而让公司损失惨重,导致公司现金流极度紧张。
更重要的是,一系列的尝试充分暴露了寺库商业模式的缺陷。
一般情况下,奢侈品的购买渠道分为三种:品牌授权、代理合作、向经销商和进口贸易商采购。其中,直接获得品牌授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目前爱马仕、LV等国际顶级奢侈品牌均采用自营模式,没有代理或经销。
即使是拥有传统分销渠道的奢侈品牌也逐渐夺回渠道控制权。 2019年,Gucci母公司开云集团表示将逐步减少Gucci的批发分销渠道; 2020年中期,Gucci 85%的销售额由直营零售渠道贡献,一年后这一数字有所增加。至 91%。
在此背景下,奢侈品电商平台需要更加注重自进自销,而这种模式也意味着货源极不稳定、质量难以保证、库存风险较高。公司无法摆脱大部分利润属于品牌的束缚。
一直困扰品牌商的另一个问题是,奢侈品的标识很难实现统一标准。去年7月,网红博主阿江星在抖音上投诉称,618在寺库订购的小挎包经寺库在线鉴定平台鉴定为假货,经寺库线下鉴定师鉴定为正品,但第三方来自胖虎奢侈品鉴定的鉴定平台上的中心也是假的。
李日学深知奢侈品电商的局限性,但他带领寺库随后发生的变化不仅进一步消耗了公司的资金,也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公司原有的基调。
比如,2018年之后,寺库开始通过“库店”进军下沉市场。产品风格的突然转变,让不少人认为这波操作与寺库此前主打的高端消费者形象十分不符。
不过,寺库的业绩低迷并不意味着奢侈品电商之路彻底受阻。
艾瑞咨询发布的《中国闲置高端消费品零售行业研究报告》显示,在直播电商的支持下,中国闲置高端消费品市场规模从2016年的162亿增长至51亿。 2020年将达到510亿元,预计2025年将达到510亿元,这一数字将达到2080亿元。
头报研究院数据显示,中国二手奢侈品市场仅占整个行业市场的5%,相比发达国家20%甚至30%的比例并不高,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放眼全球,德国企业似乎成为相关企业的典范。自2021年1月上市以来,连续两年五季度实现GMV高增长。其战略是专注于销售少量奢侈品牌,专注于与特定高净值客户建立紧密联系,成为一家“小而美”的奢侈品电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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