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 年上海少女猝死之谜:仁安里 69 号的不寻常事件

日期: 2024-07-18 22:03:56|浏览: 639|编号: 57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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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轻女孩突然死亡

1952年2月14日,星期四。对于案发地上海的普通民众来说,这本该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然而,对于家住松山区重庆南路仁安里69号的少女于宝珠来说,这一天却是她短暂人生的终结。

上午九点多,家住新闸路的舅舅余定菊和老伴姚丽端出门散步,由于家与家相距不远,便决定去看看这两天独自在家的宝珠。老两口赶到仁安里时,看到69号的门紧闭着,这也不足为奇。年轻人都喜欢睡懒觉,估计还没起床。不过敲了五六分钟门,喊了几声,屋里还是没回应,这倒是有些奇怪。

前门装的是施派克锁,不排除小女孩出去的可能。问了几个邻居,他们都说没见过宝珠出去。上海老弄堂的居民,只要有人在家,大抵都会从早到晚开着门。邻居家门口的情况都在他们眼皮底下,人进出一般都会被注意到。于定菊和姚利端这才有些担心。十几个邻居听到动静后围了过来,都帮忙敲门、喊门,但屋里还是没动静。这时,每天去弄堂了解治安情况的重庆南路派出所户籍民警小顾正好路过,他见状询问原因,说要赶紧找开锁匠开门。

锁匠很快就来了,试着打开了门锁,但是门锁被反锁了,根本打不开。这就说明里面有人,但是有人没开门,说明出事了。小顾立刻示意锁匠把门砸了。

余家所住的房子在仁安里算是比较高档的,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大大小小的卧室,还有一个三平米的衣柜。这么大的房子,就余宝珠母女二人居住,以当时的生活条件,肯定让大部分邻居心痒痒的。闯进屋子之后,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幕,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客厅打了蜡的地板上,散落着饼干、笑脸、豆沙球、小蛋糕等零食。一块彩印的马口铁饼干,斜靠在桌子边上。桌子前,穿着花睡裙的余宝珠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停止了呼吸有一段时间了。

小顾立刻拦住了准备冲进屋的邻居,说道:“大家往后退!快去报警!”

重庆南路派出所郭局长接报后十分重视,迅速派人保护现场并向分局汇报,松山分局也立即指派刑警到场勘察。

一群刑警赶到仁安里,刑技师看了看死者的脸,掰开嘴闻了闻,判定是中毒死亡,很可能是氰化物之类的毒物。死者尸体的法医尸检证实了刑技师的判断,余宝珠是因氰化钾中毒死亡,死亡时间应在当天早上7点到8点之间。刑警根据现场情况,结合生命的一般规律,还原了死者生命最后的轨迹——

早上六点半(床头柜上的双铃闹钟设定的时间),余宝珠起床,洗漱完毕,用保温瓶里的开水泡了一杯“阿华田”。她坐在客厅餐桌前,打开表面喷有彩色花纹的马口铁饼干罐,是一罐“冠生园”什锦水果饼,里面有饼干、笑脸、小饼、豆沙球四种零食。吃了几块饼后,余宝珠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概是想去卫生间。但药效迅速起效,她站不稳,身子突然往下滑。在这个过程中,她下意识地扶着桌子支撑身体,结果却把饼干罐撞翻了,里面的饼有一部分掉在了地上。 于宝珠也倒地挣扎了片刻——从现场痕迹判断,这次挣扎持续的时间很短,她的身体便从餐桌滚落至右侧墙壁的沙发上,随后死亡。

法医在死者胃液中检测出微量氰化钾。按照惯常的作案手法,他食用的食物中应该混入了氰化钾。然而随后的检测却让人颇感意外,无论是“阿华田”还是什锦水果,都没有检测出氰化钾。随后对死者中毒前使用过的洗漱用具,如牙刷、牙膏、杯子、毛巾、雪花膏保温瓶等逐一进行检测,也没有发现氰化钾。这很奇怪。难道氰化钾被混在饼干罐里的小糕点里,被死者吃了?

法医和刑警对饼干罐头进行了研究,整体完好,半开的防潮封条还挂在边缘,应该是不久前才被打开的。这似乎排除了有人偷偷往里面混入有毒饼干的可能。当然,这个判断需要通过调查来确认,这种调查可能涉及的人员范围很广,首先就需要亲属的配合。

死者母亲余亚仙此时还在苏州。余先生发现余宝珠有事后,本想立刻通知侄女,但分局刑侦队表示不要自行行动,要听从警方统一指挥,所以还未与苏州取得联系。现在,刑警让死者叔父余定举给苏州云林寺发加急电报,通知住在寺里的佛教信徒、死者母亲余亚仙:“家里有要事,请您立刻回上海。”

2. 母女之美

余雅仙今年35岁,女儿18岁。在江南地区,人们一般都是按照虚岁来计算年龄的,所以母女二人的实际年龄应该分别是34岁和17岁。余雅仙生得一副好身材,身材高挑修长,面容清秀,肤色白皙,声音体贴温柔。从十几岁开始,她身边就围满了无数的适龄男子。余雅仙的身世比较复杂,她自称父亲是前清朝的盐运使,官至四品,在当时已经算是高级干部了。但据知情人透露,她的父亲是四品官员,而她却是私生女,母亲的背景不明。

所谓“不知名”是比较委婉的说法,暗示她的母亲不是“正经人家”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个妓女或者戏子,否则四品官完全有能力纳她母亲为妾。不过余雅仙从小生活条件还算不错,出生后就被生父以收养的名义收留,由奶妈和保姆照顾。十六岁那年,她认识了生父好友的儿子凌红川。凌是留学归国的留学生,与美国商人合伙在公共租界华德路经营一家实力雄厚的洋行,有钱有势。凌红川单身,但身边从不缺女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富家女,而且个个都会说英文。最后一点据说是跟宋子文学的。 凌红川对余亚仙一见钟情,不久,余亚仙未婚怀孕,两人随即结婚,婚后生下一个女儿凌宝珠(即本案被害人余宝珠)。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凌宝珠自然有一个非常舒适的童年。在凌宝珠七岁的时候,这种舒适的生活就结束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公共租界被日军占领,汪伪政权将上海同盟国侨民的财产全部没收。凌洪川和美国商人合资经营的洋行也被没收。而当时凌洪川和余亚仙曾经权倾一时的父辈都相继去世,财产也被没收,他们一时束手无策,一家人的生活质量大为下降。

凌洪川痛恨日伪政权。不久之后,凌认识了中学同学马先生。马先生是“军管会”派驻上海的行动特工。得知凌洪川的经历后,他把他拉进了“军管会”。凌洪川自幼习武,在美国接受高等教育,又有长期的商业经验,在“军管会”里算是特殊的人才,稍加训练,就成为了身手不凡的行动特工。但凌洪川运气不佳,加入“军管会”不到三个月,就在执行刺杀日本军官的任务时受伤被捕,第二天就被严刑拷打致死。

日军宪兵队和汪伪“第七十六特务总部”为追查凌洪川的上级和下属,出动大批特务,逮捕凌洪川的亲友,企图一举剿灭“军管会”在上海的地下组织。马某因此被捕,不久即被杀害。被捕前曾紧急向上级报告,要求妥善保护凌洪川的遗孀和女儿。“军管会”上海区迅速行动,及时将余亚仙母女调往浦东惠南镇,以她们担任小学教师为掩护。余亚仙被迫改名,《良民证》上的名字为“臧志祥”,其女凌宝珠也改名为“臧宝萍”。直到抗战胜利,母女俩才回到上海市中心,余亚仙才恢复了原名。

在浦东惠南镇居住期间,余亚仙爱上了同是小学老师的曾显聪。曾显聪是上海知名电器商人曾伯堂的儿子,人称“电器少爷”,和余亚仙一样,也是来此避祸的。余亚仙大概是打着嫁给曾伯堂的主意,所以没有让女儿恢复原姓,而是随了母姓,从此就叫余宝珠了。

回到上海市中心后,余亚仙的亡夫被“军管会”认定为烈士,并发给抚恤金。余亚仙向“军管会”请求追回被日伪没收的洋公司财产,但她气得差点吐血。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后几天,美国军舰刚停泊在黄浦江上,凌洪川的洋公司合伙人卡特先生就立即通过美国海军出面,从日本人手里夺回了洋公司财产。他还把凌洪川祖传的大西路花园洋房作为洋公司财产收回。美国海军按照卡特的意愿,给卡特颁发了财产证书。 国民党“前进司令部”进入上海接管敌产后,卡特用这张券把洋行、花园洋房等全部不动产折价换成黄金,然后登上美国军舰回国。

于亚仙母女因此无家可归,暂寄居在新闸路上的舅舅于鼎一家人家中。幸好,同样返城的“电器大亨”曾宪聪伸出了援手,在征得其父亲同意后,从自己的房产中,拿出一套位于重​​庆南路仁安里的房子给于亚仙母女居住,并为她们提供日常生活开销。

曾显聪结过婚,妻子王熙凤是上海建筑大亨王成祥的女儿。当时王老板已经去世,家产和产业都由四个儿子继承。据说曾显聪和王家不和多年,夫妻俩不是家暴就是冷战。家暴不是男的打女的,而是王熙凤对丈夫吼叫。据说以曾家的实力和社会关系,应该不怕王老板,但曾伯堂一向讲究以和为贵,也善于留面子。王家四兄弟都是帮派分子,据说和官府关系很密切,不敢对王家怎么样。曾显聪身为纨绔子弟,自然难免染上了寻花问柳的恶习。 他得不到妻子的温柔,便在外加倍荒唐,直到他为躲避灾情来到浦东惠南镇,遇见了余亚仙,他的心才得以平静。

抗战胜利后,他立即聘请律师向王熙凤提出离婚诉讼。王熙凤的吼声已没有以前那么自信了。她的四个哥哥中,有一个在抗战时期与汪伪“七十六号”有染,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判处死刑。王家大部分财产也被没收充公,作为敌产。剩下的三个王氏兄弟立刻没那么嚣张了,王熙凤也冷了下来。这让曾宪聪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但王熙凤一家人一致认为最好还是不离婚,并聘请了上海一位有“律师勾结王”之称的余姓律师来调解。余律师的“勾结王”没有白费,收了钱,干劲十足,办事有效率。 法院明明已经受理了,却突然打回来,一遍又一遍地让原告补充材料,足足等了半年。然后又等开庭,又等了又等。终于开庭后,判决不准离婚。1949年春夏之交上海解放时,案件还在原告的上诉阶段。

上海解放后,王氏三兄弟均被人民政府以恶霸之名逮捕,判处重刑。王熙凤的嚣张气焰自然也彻底被浇灭了。此时的她已经无人依靠,更不愿意离婚。但曾宪聪心意已决,他还有情人于雅娴,只好离婚。当时的司法政策规定,自上海解放之日起,旧政权法院已经判决的民事财产案件(包括有财产分割的离婚案件),案值在一定数额以下的,一律维持原判,不再复审;案值超过一定数额的,原告或被告向旧法院提出的上诉无效,但原告或被告可以再次向人民法院上诉。

这些规定没有登报,就连律师也未必知道,更别说一般当事人了。曾宪聪的律师是“三青团”的积极分子,虽然没有被追究什么具体罪名,但比较理智,不敢再露面。当然,这些人民法院半内部的消息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曾宪聪也被蒙在鼓里,傻傻地等了一年多,直到1951年8月才上诉到法院。当时,对旧法院判决有异议的民事案件相当多,法院忙不过来,于是出台了一条新规定:上诉案件需先进行初步审查,初审通过后才能正式受理。 曾宪聪挣扎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1951年12月中旬的判决,人民法院准予离婚。曾宪聪和余亚仙自然是高兴的,他们一边催促王熙凤赶紧搬出去,一边开始筹备结婚的事情。

不过俗话说好事多磨,王熙凤对判决结果不服,提起了上诉。此案发生时,案件尚未宣判,因此曾宪聪与余亚贤暂时无法结婚。

那我们就不得不说一下本案的受害者余宝珠了。相比于妈妈,这个女孩更加优秀。她天生就继承了妈妈所有的优点,笑容甜美,与被称为“冷美人”的余雅娴形成鲜明对比,更加受观众的喜爱。余宝珠14岁时就在上海大同电影制片厂出品的故事片《大河之子》中饰演配角,上映后反响不错,给制片方和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对漂亮母女拥有了外在的一切优点,但内在的缺陷也十分明显。因为从小娇生惯养,社会活动多,于亚仙完全有资格读完大学,但她只读到了初三,因未婚先孕而没有参加毕业考试。后来,学校给于亚仙开具了学业不全证明。从此,于亚仙再也没有机会上高中或大学。

女儿于宝珠在学习上不如母亲,母女俩住在重庆南路仁安里曾家的房子里,曾家“电器大亨”曾宪聪每月给她们提供不少钱。于雅娴不用工作,但生活却比普通人好很多。于宝珠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广泛,喜欢社交和演艺,不会碰乐器,因为下不了苦功。但她擅长跳舞、溜冰、表演,总是学校文艺晚会上的第一明星,社会上公司年会、庆典上也经常被邀请去帮忙。十四岁拍完电影后,她就一直盯着这样的机会,学业自然也就荒废了。

于宝珠的学习成绩原本就平平,时不时逃课,不肯补课,可想而知她的期中和期末考试成绩有多差。初二上学期,她各科成绩全是红线,创下了全校成绩最差的记录。教务长勃然大怒,年级组长急得不行,班主任(班主任)急得想跳黄浦江。成绩出来后,他们当晚就一起紧急家访。于亚仙听说后若无其事,端上茶水、端上点心热情招待老师们;于宝珠脸上也挂着甜甜的笑容,连连向老师们鞠躬道歉,连声说“我会努力的”。第二天,昨晚家访的三人在校长室汇报时,于宝珠让学校门卫把退学申请书送到校长室。

辍学后的于宝珠过得洒脱自在,如鱼得水。春节前,几名男女来到延安里,于宝珠一下子成了当地的名人。

上海电影业的改造,是新政权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最早的试点。早在1950年初,长江电影制片厂就率先实行公私合营。1951年9月,昆仑影片公司与长江电影制片厂合并,成立公私合营的长江昆仑影片制片厂。1952年1月,在“长昆影片制片厂”的基础上,文华影片公司、国泰影片公司、大同影片企业公司、大中华影片公司、大光明影片公司、华光影片公司等合并,成立国营的上海联合电影制片厂。

当时,参加联盟的电影公司都带着自己的电影项目或剧本来到“联影厂”。其中,大同公司带来的剧本《永远的力量》受到“联影厂”领导的青睐,被认为是“联影厂”成立后的第一部电影。于是,他们一边请作者修改剧本,一边筹备拍摄,争取在当年国庆节前上映,献礼新中国成立三周年。在电影筹备会上,大家对哪个演员出演哪个角色各有想法。半数以上的参会人员推荐曾在电影《大河之子》中饰演配角的于宝珠出演《永远的力量》的女二号。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有人建议何不去于宝珠家里实地试镜,立刻得到了应有的回应。

于是,“联影”派出一辆中型吉普车和一辆工具车(后来称为“面包车”),载着十几位导演、演员、摄影师来到重庆南路仁安里,立即引起轰动。当时上海追星的热度丝毫不亚于六十多年后。当时闲人多,看到普通巷口停着一辆中型吉普车或面包车,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当他们发现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中,很多穿着颇为另类的都是很少近距离看到面孔的明星时,消息立刻传开了,引来成千上万的围观,把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得知消息后,派出所全面出动,松山分局也派出警力,终于劝说围观群众散去,为来宾们让路,让他们来到于宝珠母女的住处。母女俩在家,但来宾们发现,他们的即兴决定忽略了一个实际情况。他们家面积明显不够大,容纳十几个来宾,挤进去是可以的,但凳子椅子不够,就算有也放不进去,更别说让小女孩现场表演了。于是,他们只好带着于宝珠去工厂采访。

于是于宝珠的名声很快就传开了,第二天就已经传遍了全城。市民们的口耳相传势必会有差错,后来更是传出多个版本。其中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文化部电影局有文件送到上海,专门提到要把于宝珠培养成明星,电影制片厂的人来仁安里就是为了贯彻北京的指示。居委会自然也重视起来,就连派出所、分所也召开内部会议,研究社会治安情况,要求户政民警多关注于宝珠,注意不要让闲人无缘无故上门干扰于宝珠母女的正常生活。

户籍警察小顾是个工作才一年的年轻人,他遵命,多次叮嘱居委会阿姨照顾好她们,余氏母女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多加注意,尽力帮忙解决,还要通知派出所,派出所会做记录。可没想到,片场来了才三周,小女孩就闯祸了,一下子就出了大事故,丢了性命!

3. 杀人或自杀

天色已晚,余亚仙在苏州云林寺接到舅父余鼎居的电报。她把电报读了好几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离开寺院,到附近的一家旅馆,和陪她还愿的曾显聪商量。两人商定立即回上海,乘夜车回上海。余亚仙买好车票后,便让曾显聪去火车站前的邮局发电报,告诉舅父她马上回上海,让他放心。

余定举接到回电后,立即给松山分局刑侦大队打电话,刑侦大队让他先去车站接余雅娴,送她去仁安里,途中不得透露余宝珠的死讯,等刑警到了后,再以“急病”为由通知他们。

余亚仙到了上海北站之后,就看到两个堂姐带着舅舅舅妈过来接她,她觉得奇怪,问怎么回事,女儿是不是出事了。余定菊说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再说。余亚仙觉得不对劲,不肯罢休,一直追问,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余定菊接着说,宝珠在滑冰的时候被人撞了,受了外伤,正在医院治疗,医院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凑不齐,只好把你们叫回来,一起想办法解决。余亚仙信以为真,哭着说家里还有点现金,不够的话可以把首饰卖了。一旁的曾显聪立即说钱不是大事,他来搞定,只要她没事就行。

一行人打车去了重庆南路,曾宪聪原本想陪同余亚仙,被余先生婉拒了,余先生让他先回自己家休息,有情况及时联系。他们到了德仁安里,刑警们已经在居委会等候了,看到余亚仙回来,便跟了上去。余亚仙走进去,发现家里的东西都被人动过了,她吓了一跳,看到刑警进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听到刑警说余宝珠是中毒身亡,她顿时像被施了魔咒一样盯着刑警:“你说什么?宝珠死了?”

刑警们还没说完后面的话,余亚仙突然跳了起来,朝着客厅一侧的玻璃柜子走去。刑警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这时,余亚仙已经打开了柜子的玻璃门,拿出一双银筷子作为装饰,紧紧抓住尾部,抬手就戳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刑警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余亚仙那位练形意拳的堂兄见状,跳了过来,在筷子尖即将戳进他脖子的瞬间一把抓住了筷子。几名刑警惊得浑身冒汗,赶紧上前劝说余亚仙回到桌子边,强迫她坐下,让她先听他们说完话。还对余定菊一家说,你们四个不用回避,一起听着,帮忙分析一下。

简单介绍了于宝珠出事的情况后,话题转到了毒药的来源。于宝珠摄入毒药的可能途径有三种:一是混入食物,包括开水、“阿华田”以及饼干罐里的小蛋糕;二是在刷牙时用掺有毒药的牙膏;三是直接将毒药吞服。

可以将沸水,椭圆形和小蛋糕与毒药混合,并且没有检测到毒药的成分,因此可以将它们排除在外。鉴于氰化钾的毒性,Yu 肯定会在她还活着的情况下立即遭受攻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挣扎着毒药,因为她不可能在毒药中待命。但是,当他们调查现场时,警察没有找到这样的包装。

当刑事警察说这句话时,Yu 提出了一个问题:在Yu 的死亡之后,其他人进入了毒药包装,或者是毒药与毒药不知道的毒药,我们在理论上没有进行过裁定。在死者上的活动中,没有被抹去的迹象。

此外,警察还想到了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是否有人在通过某些特殊手段打开各种果实之前将毒药注入饼干罐中 - 例如使用注射器或类似的东西,甚至篡改了制造商生产线上的饼干罐中的一个或两个蛋糕?

经过检查,饼干罐和锡密封纸是完好无损的,没有针刺,警察去了生产糕点的鸟类的研讨会,提取了糕点的生产数据,在现场发现了 the the the the ,刚刚于1949年2月从国外引入。称重,罐头,密封和封盖都由机器自动控制,几乎没有篡改的空间。

Yu 的堂兄知道提出了一种可能性:是否是她首先将毒药从包装中倒出,然后将包装倒入包装,例如将其扔进厕所?

犯罪分子不得不看这个有可能的情况,而是三十五名或三十六岁的男子她将毒药倒入手掌中,然后将毒药包装到厕所中,然后将其冲洗掉,但法医检查了在尸检过程中使用的化学试剂,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暂时排除这种可能性。

Yu 似乎更清醒,而她的同志们说,我的女儿有自杀的倾向在成为一颗明星的喜悦中,这个小女孩在她的生活中只有鲜花和掌声,从未遭受过任何申诉?

刑事警察说,他们刚刚介绍了警察的分析,这不是一个明确的结论。

在询问期间,Yu 的生活的各种情况都围绕着Yu Ya 的各种情况。

iv。

自从去世的那天,分支机构的刑事调查团队认为,无论是杀人案还是自杀,都应进行调查,大多数刑事警察都倾向于认为这是凶杀案。不得不暂时提出案件,但后来派遣了三名刑事警察进行调查,因此,对该案件的刑事调查部门的判决与该案的刑事调查团队相同,他们还倾向于谋杀案件。调查案例。”

直到十四年后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大型特征海报才揭示了事件的原因,事实证明,市政局的领导才接到了文化体系的呼吁,称自之死以来因此,在讨论后,市政局的领导层决定暂时不提起案件,但是会议的会议记录表明,参与者一致同意,一旦发现了可以认为是凶杀案的证据,应立即提出案件。

因此, 的刑事调查团队指派了三名刑事警察在第二天下午调查Yu 的死亡。

当时,抗拒美国侵略性和韩国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美国可能直接针对中国大陆发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该国人民发出了“动员,改善卫生,减少疾病,改善健康水平并粉碎敌人的细菌战争”。 在各个地方成立了“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桑尚地区政府还建立了一个地区级的“爱国健康协会”,呼吁该地区的公民积极参与爱国健康运动,并在所有公立和私立单元,小学和中学,以及该地区的基层邻里委员会中实施了具体措施。

为了创造势头,每个基层单位都在墙上的上司发布了“四个害虫”目标(即以黑板和墙报纸的形式出版),并自发地互相竞争。只要他们有正常的活动,他们就必须在冬天进行,并且只能消除苍蝇,蚊子或蟑螂。在这种情况下,ATS成为了热门商品,很容易理解死鼠发生冲突。 这种小型冲突的发生也使警察能够对Yu 死亡的性质做出准确的判断。

老挝人的家庭是一家人,当时,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热情地参加了邻里委员会的工作。

婚后,陈夫人有两个孩子,姐姐八岁,姐姐和弟弟在同一所小学时,姐姐在四年级,弟弟在一年级时效力。在这个冬季假期的开始时,老师会遇到麻烦,并要求他们在假期期间加强家庭教育,并在姐妹开始工作时努力表现出来的兄弟姐妹,并每天都有一整天的态度。不时。

姐姐没想到,弟弟将他的视线放在她的小学生中。在冬季,他的姐姐的教育启发了,这是一个年轻的时候,他确定重生并在2月11日开始。

因此,我的兄弟认为他将完成“删除四个危害”的指示,他不会在空缺的第二天玩。

出乎意料的是,将姐姐和liu 的姐姐带来了尴尬态度。

根据该地区的规定,赢得“最清洁家庭”的居民将被街道授予最新翻译的苏联故事电影。

这次,Liu Dadu很愚蠢。

刘达索(Liu Daso)匆匆回家,并在他进入门之前是如何滑入自己的房子的。

之后,我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卧室的床下的“鸟琴花园”生产的各种水果,我爬上了自己的房子,发现当我闻到残留的蛋糕的气味时,我闻到了底部的气味。

刘达图(Liu Dadu)将这个空的坦克带到了他的案件时,他听了,他的眼睛逐渐睁大了,最终将其固定在刘巴杜(Liu Dadu)带来的空罐上。

肖Gu不是犯罪分子。

警察局收到了一份报告,并立即转移到分支机构。

当他说话时,他的老挝人从上班回家了,他很快就会在垃圾桶上左侧,他的左侧是他的右侧,他的垃圾是在左侧,他的垃圾又是爆炸了。蔬菜篮购买蔬菜后,他把它带回家了。

犯罪警察将空的坦克送往市政局进行技术识别。

据此,分支向市政局报告了再次提起诉讼,并最终获得了批准。

那天晚上,工作队对案件进行了研究,并对新发现的空锅进行了以下推断 -

在空的锅中,有一个带有氰化钾的糕点,他沿着菜肴降落,并在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孔。

5.犯罪嫌疑人

事件发生的第三天,工作队的刑事警察分别调查了上述问题。

Zhang , Zheng , and Ruan went to to visit the .

Fei 在16个商店的乘客航站楼工作​​,然后去了爷爷。

自行车在人行道的一边,有一个老太太,有一个钢制的锅

刑事警察判断旧费用的“咚”是Yu 将空的坦克扔进垃圾桶的声音,然后倒在地上。

The of the other Zhong Nai Dao and Wang Xiumu was not so . They to ask Yu first. After the had with the of the last night, Yu 's were very . Then he to bring Yu to his in Road for a few days, and left an for the . If they go out, they must say hello to the so that the can be .

中北部不用担心。

犯罪警察打电话给了铁路局的机械部门,确实是穆莫(Yu ),他是供应部门的完整买家。

北野()和王Xiulu(Wang Xiulu)赶到了广西()医院,昨晚她遇到了Yu 的堂兄。

Yu 在半夜被送往医院后,他拿了一个大小子,在凌晨10点醒来。

Zeng 和Zhong Nai Dao秘密地说,这个人几天前都在渴望。

Zeng 告诉刑事警察,他上次看到Orb是2月12日。新版本的汇率是10000:1,下面是相同的),而包括他们通常在商店时购买的东西,在我去了两个罐头时都可以买到12th the newe of the newe of the new。

Zeng 聊天了一段时间。要在12日上午快速购买,她不知道她是否买了 Road,因为她已经和Zeng 一起去了苏州。

那么,这个空的锅是什么?

问,Ya是什么?

当犯罪警察听到这一点时,这个小子不能爱上Yu 吗?

那天晚上8:30,工作队开会了他,但第二天早上,他送回了。

如果她在被遗弃的锅中被Yu 吃掉,那么我在调查场景中搜寻了整个房子,即使有一张纸上的纸是在犯罪分子的情况下,我也没有被其他货物送来14,她在家里吃早餐,然后误以为是坡道上的蛋糕。

那么,另一个纸锅的牺牲是什么?

2月17日上午,刑事警察张昌西,王Xiumu和Zheng 开始调查小号。

小山是23岁,他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画家,一个民主党,群众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追求政治进步。

调查后,他召集了小子,并亲自调查了“您知道Yu 发生了事故吗?”

小小的出乎意料的是,小点了点头:“我听说Yu 突然死亡。”

“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小雅伸出一个懒惰的声:“呵呵 - 对不起,我昨晚在工作,睡觉了,睡了很长时间了,我被家庭注册警察醒来了,我的精神有点糟糕,我的精神有点糟糕。你问我和Yu 的友好朋友,我认为我们的人际关系应该喜欢。”

“你怎么知道Yu 死的消息?”

“我昨天去了雷南利,听着宁顿河口的旧皮革工匠。”

“我稍后听到吗?”

“我听到了吗?然后我转身回到房子。”

“你喜欢夫妇的恋爱关系吗?”

“这...面对面,夫妻之间关系中是否有固定的模型?人民政府宣布了这样的模式?”

犯罪分子塞了一段时间,但是在他们看来,即使不随意的年轻人在这方面不应该如此虚弱。

当三名刑事警察听到这一点时,他们忍不住互相交流:在爱情阶段,他们如何在年轻时探索如此沉重的话题?

因此,这个话题举行了,国际刑警组织要求小亚亚谈论两种罐头的水果罐。

在元旦的情况下,这是一位苏联的电影。 Hu在第三天晚上不敢打扰。

在一年中的第五天,Yu 在晚餐后前往门口,当时,Yu 离开了小小的绘画,当您遇到两种罐头时,她忘了。

国际刑警组织感到困惑:“从一年的第五天到2月12日,有13天?您与Yu 有恋爱关系,但是您从未见过。您是否谈论这个?”

小雅冷静地回答,说:“我感觉很正常,因为我手头有些东西,而且我内心有事,没有时间。”

小雅说,他必须在15日之前完成所有拖拉的艺术和手工艺品的设计草案和解释,他有点兴奋,他无法接受包括Yu 在内的三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

刑事警察立即问:“这件事知道知道吗?”

自言自语,肖Ya一直充满粗心,听到了这句话,他瞬间稍微犹豫,然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三名刑事警察再次交流了他们的眼睛,甚至问了年轻人的怀疑。

这种态度,更不用说,作为一个怀疑参与的嫌疑人,是一种普通的扒手,刑事警察是不可接受的。

搜索工作直到下午3点开始。

那天晚上,犯罪警察还调查了其他两个追求他的女孩。

据说没有证据表明小小的对案件的审查,然后他应该恢复自己的自由:小亚亚拥有艺术和手工艺品,然后用它来使“借用”与他的工作单位进行“借用”,“借给他的工作,”

通过这种方式,他遭受了两名陪伴的警察,因为这个人可能会发现他不会陪伴他,所以他不愿意陪伴他OUS,他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

六,有雾

2月18日,工作队举行了漫长的案例分析会议,审查了先前的工作思想,并寻求新的调查方向。

这个话题是2月13日上午,Yu 抛弃的空锅中毒组成部分的来源。要讨论这一目标,所有在条件下中毒的对象都可以分为三类:一个是Yu 的学生和Yu 的交流的学生和Yu yu 的三分之一;

刑事调查通常是最方便的方法,因此刑事警察发现小子的第一件事,但是在询问了小小的案件的证据之后,他们必须将它们放在一边。

鉴于Zeng 和Yu 之间的特殊关系,第二个调查方向是“电动小型Kai”的特殊关系,因此刑事警察决定将Zeng 纳入此类调查对象。

The third was 's . It to and seems to be from them. The main for this is the in . There are many , such as the case of of a of " at the eye" or even a , and the have never seen it.在当时普通人的观念中,像喻雅仙、喻宝珠母女这样过着寄生虫生活而且生活得甚好的对象,毕竟是不怎么顺眼的。万一有人由此生发出怨恨之心,又有下手的条件和机会,头脑发热伸一伸手,不是绝对没有可能。所以,专案组认为有必要对此进行调查。

在这个方向,刑警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前面说过,喻宝珠已被电影制片厂看中,准备邀其饰演一部新上马影片的女二号。上海解放后,故事片上马的数量远远低于解放前,这与电影制片厂的减少、题材审查的严格、拍摄条件的改变有关。对于广大观众来说,倒还不算不幸,因为有苏联影片可以填补新片的不足;但对于演员或者做着演员梦的年轻人来说,那就是悲剧了。可以想象,哪家电影制片厂要拍摄新片的话,想饰演主角配角的肯定不少,而喻宝珠被初步选中乃是出乎那些竞争者意料的。会不会有人因为过于想获得这个角色,因而丧心病狂要扫除喻宝珠这个障碍?如果这种可能存在,被选择作为凶手下手投毒的,就很有可能是某个邻居了。

专案组定下上述调查方向之后,对工作进行了分工。由于人员不够,钟乃道出面与嵩山分局协调,又调来两名刑警。当然,对于这样一起复杂的命案来说,七名刑警还是嫌少,那就先对上述需要了解的情况中比较容易调查的下手。这几天,专案组刑警就在忙碌这些活儿。

那么,是否忙出什么效果来了呢?先看第一拨刑警的调查——

截至2月20日晚,新调来的两名刑警杨叔仁、黄阿荣一共调查了喻宝珠生前的同学、朋友七十九人,其中三个男生小金、小方、小史都是喻宝珠的男朋友,最早的那位小金在初一就“谈”了,不过只是互相通了一学期情书,最后因为一次跟同班男生打架输了,所以喻宝珠就不再答理他。小金发誓要挣回面子,于是就去学形意拳。武林谚语云:“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意思是太极拳学得慢,形意拳学得快。小金同学一年形意拳学下来,果然打遍全校无敌手,因此被校方警告。可是,当他向喻宝珠要求破镜重圆时,喻宝珠已经抛弃了第二任男朋友(也是同校学生)小方,投入了第三任男友小史的怀抱。

小史出身医生家庭,其父史济量系沪上名医,他本人当时在读高二。这个小史比较有趣,他听喻宝珠说了之前两次“谈朋友”的经历,建议喻宝珠不要跟小金、小方结怨,还是和好如初,大家互相之间不要吃醋,搞公平竞争,至于以后究竟打算嫁给谁,那就再说,反正眼下又不着急结婚。喻宝珠听着觉得有趣,试着跟小金、小方一沟通,那两位喜出望外,于是互相之间都有了来往。喻宝珠受此影响,交朋友不再有顾忌,于是又认识了小亚。

调查中,小史向刑警透露,2月12日晚上,由小金发起,召集了男男女女差不多年龄的朋友共七人前往新城溜冰场溜冰,喻宝珠是其中一位。这种聚会他们每月会举行一两次,各人都会从家里带点儿零食小吃,到时候大家一起品尝。这天晚上,喻宝珠带去的就是那两罐冠生园什锦果。他记得很清楚,那两罐点心放在一个小网线袋里,那是喻宝珠自己用几种彩色丝线勾编的。他们溜的是当晚第二场,结束时是八点四十分。然后,大家去了溜冰场附设的茶室,选了靠窗用屏风围着的一副座头,要了茶和咖啡,把各自带的零食小吃拿出来摆在桌上,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小史记得,喻宝珠带来的什锦果很受欢迎,开了一罐,不一会儿就吃光了。喻宝珠马上打开了另一罐,不过没吃光,剩下一些。之所以没有吃光,一是因为其他人带来的小吃零食各有花样,不可能盯着什锦果一样吃;二是茶室忽然停电了,服务员给每桌送来了蜡烛,说一会儿就修好。但过了十几分钟,又说不是电灯线路出了故障,而是电力公司因茶室拖欠电费,上门来把电线剪断了。大伙儿只好结账走路,离开时,不知是谁提议的,各自把吃剩的食品带回去。喻宝珠的那小半罐什锦果是小史帮她装回网线袋里递给她的,当时喻宝珠还说“你拿回去吃吧,我家还有”,但小史受名医老爸生活理念的影响,不大喜欢吃甜食,婉拒了馈赠。

后来,众人就各自回家了。小金、小方是顺道,叫了辆出租车把喻宝珠送回家的。小史说到这里,又想了想,说半路上他们是否会另外去哪里坐坐甚至跳舞什么的,我不敢保证。

刑警循着小史所说的那份在溜冰场茶室聚会的名单,逐个走访了小金、小方等其他人,他们跟小史说法一致。对于刑警着重需要了解的两点,即在茶室停电到服务员点燃蜡烛的那大约五分钟时间里,现场能见度如何,以及结束聚会后小金、小方与喻宝珠是否同行,是把姑娘直接送回家了,还是去了其他地方,受调查者的说法也基本相同——

停电时,窗外马路上的路灯光映照进来,他们这一桌照常看得见桌上的食物和各人的脸,其间并没有人移动过位置,也没人离开过。至于小金、小方两人,他们把喻宝珠送回家后,又让出租车送小金回家,最后是小方付的车费。

为慎重起见,刑警随即又对小金、小方当晚回家后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他们的家人以及邻居等(其中小方家住公寓,有专职门卫)都证明,金、方两人那天回家后没再出去过。给刑警的感觉是,两人对于喻宝珠接受小史的建议与其重归于好感到非常高兴,都铆足了一股劲要作一番努力,争取赢得喻宝珠的好感,最后谈成朋友——这说明金、方信心十足,有如此信心的人特别是年轻人,不至于在没有其他刺激的情况下突然改变理念,瞬间丧失信心,走向极端搞谋杀。

刑警在调查中也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即坐在喻宝珠两侧的是哪二位。得到的回答是,那是两个女生,是另外两位同学带来的女友,以前跟喻宝珠不认识,还是第一次见面。由此,专案组暂时排除了这六人投毒的可能。

接下来就是对死者亲属的调查了。专案组之所以把死者之母喻雅仙女士也列入调查名单,并非已经听说了什么对其不利的情况,也没有发现这位年轻的母亲跟亲生女儿有什么矛盾纠葛,纯是出于职业习惯。这是一个中外刑侦界概莫能外的套路,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反正凡是发生谋杀案件,刑警在进行调查时,总不会忘记对死者的亲属进行一番他们本人可能都不知道的调查。本案中的刑警也是这样,不但把喻雅仙列入调查名单,顺便将其情人“电气小开”曾显聪也捎带上了,而且把这二位作为第一步就需要调查的对象。

负责这一路调查的刑警是张崇师和郑寒笙,两人对喻雅仙、曾显聪是否涉案进行了分析——

喻寶珠把那个曾经装过有毒什锦果的空罐扔掉的时间是2月13日上午七时许,而小亚把那两罐什锦果送到她手里的时间是2月12日上午。据第一拨刑警对喻宝珠的那班朋友的调查,那两罐什锦果是在2月12日晚上八点四十分他们溜完冰后去茶室才开封的,而且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否则早就出事了。然后,喻宝珠就把剩下的小半罐带走了。之前警方检查过那个装过有毒什锦果的空罐,并未发现针眼或者被液体浸泡过的痕迹,可以排除案犯隔着罐壁下毒的可能。这样,下毒的时间就只有在2月12日晚上喻宝珠被小金、小方送回家后到次日上午六点半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喻宝珠通常上六点半的闹钟,七时许在门口碰到了邻居老费,这期间已经完成了起床、洗漱、吃什锦果早餐、把吃剩的什锦果并入马口铁罐子然后出门的一系列动作)。案犯下毒的时间应该是在她睡觉的当儿,悄悄潜入其住所,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然后再溜走。

要完成这套动作,案犯必须具备一个条件——持有喻家仁安里住所的大门钥匙。喻雅仙、曾显聪当然是有钥匙的,此外,其他人比如在喻家母女住进来之前曾经租住过这套房子的房客(这点已经证实,喻家母女住进来之前,曾家的这套房子是对外出租的)、修理过锁具(如果曾经修理过)配过钥匙的锁匠,以及因某些特殊原因曾为喻雅仙、喻宝珠母女保存过钥匙的亲友等。所以,刑警认为首先应对喻雅仙、曾显聪是否有作案条件进行调查。

2月18日,张崇师、郑寒笙前往苏州,走访了曾显聪下榻的旅馆和喻雅仙小住还愿的云林庵,对两人2月12日晚上是否分别下榻于该处进行了调查。他们查阅了旅馆的登记簿、庵院的下榻记录,上面均显示曾显聪、喻雅仙分别于2月12日白天登记入住,至2月14日接到上海电报后方才匆匆离开。两位侦查员还不放心,又分别向旅馆服务员和云林庵接待居士的师傅当面查询,均得到证实。于是,这对情侣的作案嫌疑就被排除了。

2月19日、20日,张崇师、郑寒笙又对喻鼎举一家四口进行了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情况。

第三路调查的工作量最大,所以由包括专案组长钟乃道在内的三名刑警进行。从2月18日下午开始,钟乃道与刑警阮嘉平、王秀木遍访了仁安里数百户居民,谈话谈得口干舌燥。居民们对于喻家的说法比较一致,都说她们母女俩喜欢打扮,经常穿红着绿,涂脂抹粉,戴金佩珠,招摇过市,全然一副资产阶级做派;还说喻雅仙与曾显聪相好属于轧姘头,因为听说曾显聪还没有离婚。

刑警对这些内容不感兴趣,但又不能不让人家说,只好瞅机会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他们想了解的方向,比如曾显聪平时出入喻家是单独一人呢还是曾经带过其他人,喻雅仙外出家中只有女儿一人的时候是否有什么人出入喻家,2月12日夜间是否看到过有人出入喻家,等等。一般说来,这么多对象访查下来,总会有人反映一些似是而非的疑点。可是,这次调查却是例外,这么多居民都说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喻雅仙吧,就结交了曾显聪一个;喻宝珠吧,就是那个被她唤作“小亚”的打扮有些另类的青年偶尔上门。

对仁安里居民的调查没有收获,三刑警又转向调查以前曾租住过这里的房客。这套房子是1940年时曾显聪之父曾老板的一位客户因没有现钞付货款,折价转让给曾老板的。转让之后,曾租给过三户房客,其中一户是瑞士人,抗战胜利后已经回国了;另外两户是上海人,目前都还住在本市,其中一户杨姓人家就住在附近,另一户姓修的房客的联系方式也查到了。那户瑞士人家当然是没法儿查了,杨、修两户房客都是知识分子,一个在银行工作,另一个是大学老师,他们都说没另外配过仁安里那套房子的钥匙,原先的钥匙在退租时都已经交割给房东了。

然后,刑警又去电影制片厂对角色分配情况作了调查。制片厂方面还不知道他们看中的那个美少女演员已经死于非命,刑警把几个年前曾经访问过喻家的导演、明星等召集起来开了个会,通报了喻宝珠的死讯,众人都唏嘘不已。刑警随即言归正传,问是否出现过竞争角色的情况。厂方的回答出乎他们的意料——那部剧本下马了!问及原因,所有受调查者都闭了嘴,有的点烟,有的喝茶,还有人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刑警便知可能有难言之隐。会后直接找党委办公室,这才知道原来剧作者已被公安局逮捕,据说是历史罪行。

这样,第三路刑警的调查也未有收获。

2月21日,专案组再次开会研究案情。组长钟乃道说,这个案件的侦查到这一步被卡住,只好考虑改变调查方向。当初法医验尸时曾有结论,说死者生前有过性关系,并有过堕胎史,但我们在调查中询问过死者亲属、同学朋友和邻居,都称对此不知情,现在,应该将此作为重点来进行调查了。不过,这个圈子绕得比较大,我们不知道喻宝珠是去哪家医院做的堕胎手术,因此我们要做好跑遍全市医院的准备,其中包括私营医院甚至没有合法经营资格的地下诊所。

说到这里,钟乃道忽然瞥见刑警王秀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老王有话请讲。”

四十出头的王秀木是留用刑警,毕业于国民党中央警校刑侦专业,在刑事侦查方面实践较多,仅上海解放后参与破获的杀人、抢劫大案就有七八起,而且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接下来王秀木提到的线索,让众刑警似乎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这几天,王秀木跟着钟组长去仁安里走访居民,在对37号的黄阿姨进行询问时,正好来了一个邻居,是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姓丁。这位丁阿姨看到刑警在,知道自己来得冒昧,便说,原来这里也在调查啊,我那里刚送走小阮同志(指与钟乃道、王秀木一起调查的刑警阮嘉平),你们聊你们聊。说着就要出门,被老王唤住,说阿姨你一块儿听听,有什么刚才忘记说的可以再说说。

于是丁阿姨就留了下来,老王继续跟黄阿姨聊。说到喻宝珠生前不好好读书老是喜欢东跑西跑时,丁阿姨插嘴说,这小姑娘确实脚头散,刚才小阮没跟我说起这点,因此我也没说——我经常在外面看到这小姑娘的,戏院、电影院、饭馆门口,有一次看见她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捧着一沓小人书(即连环画),这么大个姑娘了,还看小人书!还有一次,我去红房子医院看望生了双胞胎的侄女,看见小姑娘也在那里排队挂号,不知道是给她妈妈拿号呢,还是自己看毛病。如果自己看毛病的话,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看妇科,好像太那个了。

当时,老王听了也没当回事,他的心思还在投毒上,对此信息也就忽略不计了。现在领导决定转移调查方向了,王秀木马上想起了丁阿姨所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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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当即决定循着王秀木所提供的这条线索往下调查,指定郑寒笙、阮嘉平、王秀木三人先去仁安里,后赴红房子医院,把情况查个明白。

丁阿姨对刑警所说的还是上两天对王秀木说起的那些,没有丝毫走样。三刑警商量后,请丁阿姨跟他们去一趟红房子医院,实地指认当时喻宝珠排队的窗口位置,以便确认她挂的究竟是什么号。半路上,刑警询问丁阿姨,是否还记得去红房子医院探望侄女的具体日期,丁阿姨回忆说,应该是三个月前,那天是侄女生双胞胎的次日,即1951年11月10日。

红房子医院是沪上也是中国首家妇幼保健医院,于1884年由美国基督教妇女传道服务团成员玛格丽特·威廉逊女士捐资创建,因该医院的房顶呈红色,故被沪上民众唤作“红房子医院”。上海解放后,人民政府接管该医院,改名为上海市妇婴保健医院,现称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其医疗设施和技术力量仍处于当今中国一流水平。

丁阿姨随同刑警来到医院,指认当时看见喻宝珠排队的位置,刑警向医院一了解,说那是流产手术的挂号窗口。进一步与具体科室联系,因为说得出具体日期和时段,医院很快就查出了该时段的接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