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采摘，城市农业还有什么吸引人丨大城市的小农户
新京报讯（记者 周怀宗）800米的樱花长廊，游人并不多。 除了树顶上的少数樱桃还挂在树枝上，几乎所有触手可及的樱桃都在刚刚结束的采摘节。 远处的杏树几乎没有树枝。 6月1日至6月9日，位于丰台区魏各庄的这家采摘园接待了2万余人次。 接待了四五千人。
与往年每天只有一百人的情况相比，这个数字无疑是巨大的，甚至超过了采摘园的接待能力。 高峰期快餐卖完了，餐饮部临时加了刀削面，只用了五十六斤面粉。 9天的采摘节和5天的旺季，包括餐饮在内，成交额达到了70万元，而往年的年收入只有200多万到不到300万元。 在京郊，举办采摘节很容易。 依托大都市庞大的消费群体，几乎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采摘活动。 但是如何举办一场成功的采摘节呢？ 就连组织采摘节的人也未必能说清楚。
在果园里采摘樱桃。受访者供图
勉强管理的采摘园
魏各庄采摘园是北京较早建立的采摘园之一，也是北京最早通过有机认证的采摘园之一。 曾屹立于北京休闲农业的前沿。
随着城市休闲和消费观念的转变，进入21世纪后，许多大城市周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一大批采摘园。 在北京市园林绿化局网站上可以查询到，全市有近百个通过安全认证的樱桃园，还有20多个杏、李、蓝莓、桑葚、无花果等小型采摘果园。 60多个梨采摘果园，50多个葡萄，70多个桃子……
采摘业的快速扩张，让周末休闲采摘成为一种时尚，但另一方面，经营模式单一、采摘品种同质化、缺乏品牌理念和营销手段等问题也一直影响着采摘业的发展。 更多采摘果园在同质化竞争中艰难求生。
魏各庄采摘园也是其中之一。 2018年之前，它几乎没有运营。 很多设施都是20年前建造的，此后一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维修和更新。 往年，樱桃成熟时，以两三块钱的低价处理掉，三分之二的杏子掉在地上烂掉了。
2017年8月，北京统一部署的“大棚屋”改造揭开了这个问题的面纱。 官方数据显示，本次在全市开展的问题温室集中整治共排查温室16.9万个，清理整治“大棚”150个，问题温室7887个。
2018年6月，北京再次启动“大棚屋整治”行动。 截至2019年3月底，北京市各区上报的“大棚屋”整改数量为3378户，面积1455.5亩。
而这些改造后的大棚，很多本来就是抱着生态农业、休闲农业的初衷建造的。 魏各庄采摘园没有大棚，但硬化道路面积超标。 按照整改要求，对超标数量的硬化道路予以拆除。
硬化的道路被拆除，采摘园越来越荒凉破败。 几乎没有人还有信心继续经营下去。
“我们还是要搞休闲农业”
数据显示，2018年全市生产总值30.32亿元，其中农林牧渔业总产值296.8亿元，占比不足1%。
事实上，主要依靠大城市的发展，即使在农村内部，农业的重要性也在不断降低。 以魏各庄为例，除了采摘园外，没有其他产业。 村里林地多，耕地少。 一位在采摘园工作的村民告诉新京报乡村频道记者，他家只有一亩多地，几乎不可能种玉米。 我不挣钱，村里福利好，一家人的生活全靠打工等其他来源。
“北京有农村，但几乎没有农业。” 这是经常被提及的一句话。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在大都市，传统农业确实在逐渐消失，但新的都市农业正在兴起。
数据显示，2018年，北京新农业稳步发展，全市观光公园和民俗旅游总收入分别为27.3亿元和13亿元。
采摘果园其实是新兴的都市农业，但单一的采摘果园，消费者来去匆匆，无法满足观光休闲的需求，采摘果园无法真正留住消费者。
真正的休闲农业不仅仅是采摘。
2018年4月，魏各庄村第一书记曹雪峰参加“休闲农业”座谈会。 这次座谈会改变了他的想法。 回来后，他决定整顿村里的休闲农业。
“在城市里，400亩的采摘果园其实很少见，肯定有发展空间，问题是怎么发展。” 曹雪峰说道。
村里没有人擅长休闲农业，但其实村里早就想重建采摘园，但始终未能找到突破口。 想了想，曹雪峰觉得专业的事情就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
于是，曹雪峰找了策划公司，重新为采摘园做策划。
当然，之前种植的果树不能砍伐，建好的棚子不能拆改建，但即便如此北京休闲农业，操控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在樱桃之间修建了一条800米长的樱桃长廊树木； 硬化路面塌陷的地方铺了草坪； 温室的外观也可以改造； 公园的内外墙也可以艺术化，墙上布置了3D画作供人们拍照，角落里还设置了微缩景观……
墙上挂着3D立体画供人们拍照。受访者提供
让人在这里玩一天
装修需要成本。 前后，村里已投入超过100万元的改造费用。 想要收回成本，还是要把人吸引到这里来，多留在这里，而不是摘了果子就走。
进入采摘园大门，就能直接看到长达800米的樱桃长廊。 拱形的架子上，垂落着一片片粉红色的假花。 架子外，樱花枝叶遮天。 树枝稀疏的地方，挂着油纸伞。
长廊两侧，分别是桃子、杏子、番石榴、葡萄等不同区域的长廊，每条长廊旁都有樱桃、苹果、桃子等水果的模型。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鱼塘，原本是承包给村民养鱼的，但因效益不佳，已荒废多年。 现在，已经重新装满水，放入锦鲤。 鱼塘旁边有卖鱼的食物，供孩子们喂食。
再往前走，有一个建在林地里的儿童乐园。 各种游乐设施散布在树林中。 假期里，全家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乐趣。
全家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乐趣。受访者供图
就在装修快要完工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小事让曹雪峰想到，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搞定。 当时有两个路过的阿姨看到园里的景色想进去拍张照，可是园子还没有开门，谁也进不去。 其中一位阿姨问道：“门票多少钱，我们买张票进去拍照吧。” 最后两位阿姨真的买了票进去拍了几张照片。
曹雪峰认为，都市农业最重要的是休闲功能。 “人来了，不是摘点蔬菜水果就走，而是呆在里面，里面有想玩的，喜欢玩的，这就是休闲农业。” .
400亩不算大，每个季节成熟的蔬果有限，采摘的人可能只需要去一小块地方，但玩的人不一样。 丰富的游戏内容可以最大限度的留住游客。
创意是休闲农业的基础
废弃的拖拉机，系着红绸，是拍照的景点； 原来的猪圈和鸡圈改成了儿童游乐场，可以玩写实版的《愤怒的小鸟》； 在辣椒田旁边，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辣椒的介绍。。。
对于采摘园的布局，曹雪峰说，“留住客人，关键是要有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采摘节带来的游客数量最终会减少。 曹雪峰认为，未来最重要的是建立完整的假期休闲体系，让人们每个周末都能在这里找到乐趣。 “天天都办采摘节是不可能的，一年只有那么几次，草莓、樱桃、葡萄等成熟了就可以做，但平时呢？”
对于一个“休闲农业园区”来说，可持续的消费能力是健康发展的基础。
400亩果蔬远远不能支撑持续消费。 “农业休闲，采摘其实是一件小事，其实好玩的事情很多。”曹雪峰说。
在采摘园的樱桃长廊两侧，陈列着许多展板，都是“有机农业”的宣传内容。 公园里可以看到很多类似的展板。 这就是曹雪峰设想的项目之一——农业科普。
采摘园里还有农业科普。受访者供图
作为北京最早通过有机农业认证的采摘园，魏各庄采摘园在有机农业生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村里有大片林地。 收集森林中的落叶和鸟粪，发酵成为现成的有机肥料。 在采摘园工作多年的村民，也能聊聊有机农业。
曹雪峰还打算进一步拓展儿童科教娱乐内容，“城里的孩子很少有机会体验农业生产，我们的采摘园就在市区，自驾或坐车都很方便公交车，绝对可以提供更面向儿童的农耕体验和休闲服务”。
城市农业新模式
一个采摘节的火爆，远远不足以证明休闲耕作的成功，但至少给曹雪峰他们提供了不少经验。
“关键是如何继续开发，周末休闲还是要开发的。采摘是季节性的，但休闲娱乐不是随时都有的，这需要在有限的空间里找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曹雪峰说道。 .
曹雪峰到魏各庄村当第一书记。 一年半的时间里北京休闲农业，他做了很多事情，但最大的工作就是整顿采摘园。 然而，他的任期快要到期了。 未来，魏各庄村的“休闲农业”能否继续发展？
“第一书记现在是一个长期政策，我走了之后，可能会派新的第一书记。而且我自己的工作单位也在丰台，以后还是可以帮村里的忙。但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由谁来做，而是要树立都市农业的概念。”
发展城市农业需要新思路、新方法。 曹雪峰说，“首先要有想法，其次要把想法变成现实，需要专门的手段，这就是现代生产的特点。”
“有人觉得电商销售好，其实我们城市的农业不适合做电商。一是果蔬不好运输，会引起很多纠纷。二是我们处在市区，从市中心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就到，自己带回来也不麻烦。 曹雪峰说，“在休闲农业中，卖农产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休闲和体验。人们来这里休闲娱乐，孩子们可以同时放松身心、接触自然、接受教育。”时间自然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到时候农产品的销售还成问题吗？
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张树静主编，李世慧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