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士斜背包大包 搭帮过日子节选:曹静的出国梦与厄运将至

日期: 2024-07-12 15:09:14|浏览: 135|编号: 56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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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小说《共同生活》

你好,布达佩斯

1. 末日即将来临

不幸的事由此开始。

曹静平时上班下班都很规律,今天却没有按时下班。一份商业报纸上的一则醒目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要2400美元,就能去匈牙利留学!

不是她想出国,而是“出国”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无法抹去的痛!

她刚开始在大学图书馆工作,就认识了文学系的金姓助教,两人相处得挺融洽,突然有一天金姓助教来找她,说自己辞职了,有一个出国的机会,去塞班岛,那是二战后美国托管的领土,还有两年托管期,托管期一过,就正式归属美国了。她要去吗?费用只要四千美元!

这突如其来的“天上掉馅饼”让曹静头晕目眩。她才刚工作不久,哪来的四千块钱?再说,也没有缓冲的余地,他又必须马上动手,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辞职?曹静当即拒绝了他。一周后,小金果然去了塞班,从此再无他的消息。一场短暂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从此,曹静深深的受伤了!

同事们提着图书馆发放的黑色公文包,纷纷从她身边走过。

“喂,想什么呢,下班啦!”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不想让人知道“出国”的痛苦还在,于是犹豫着说:“哦……我还是把这份报纸看完吧。”

等同事们都走后,她长叹一口气,将报纸摊开在桌上浏览起来。标题下面,半页纸上都是这则非常诱人的广告:学校简介、招生专业、录取要求、报名方式、费用明细……咦?读到最后,她突然有了重大发现:北京的联系电话竟然是学校的总机!难道是学校赞助的?

不知道是广告本身的魅力,还是我对这个电话号码的好奇,曹静把广告从头到尾仔细地看完了,总费用只要2400美元,比塞班便宜了1600美元!她不禁激动起来。

曹静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还是大学生。古人说:“吃亏是福”。这一代人享受到了吃亏的“福”,他们用一生的时间为自己的理想大厦添砖加瓦,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一生的99%都奉献给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1957年的反右斗争,我父亲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卷入了那场风暴。大学里找出了一百零八个右派学生,据说我父亲就是第109个。经过一系列的运动,我父亲变得听话了,不再血气方刚、咄咄逼人。更别说我母亲了,她出身贫寒,但长得漂亮。这两种条件结合在一起,会给一个女人带来怎样不可估量的灾难,不难想象。每一次运动,她都是关键人物。 她的一生,除了写检讨书、忏悔书,几乎什么也没做。她一次次遭受精神上的打击,身体也提前衰老,贫血、神经衰弱、梅尼埃病、低血糖……她身患多种疾病,如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透过她苍白的面容和白发,很难看出她年轻时“校花”的魅力。而今天,这一代人,当灯火阑珊、蜡烛燃尽时,发现自己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是一片空白,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曹静就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高中毕业时,凭借良好的家教和优异的成绩,她本可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然而,在她复习功课的时候,母亲却因过度劳累而病倒了。她病得不重,只是在买菜回家的路上摔在马路悬崖上,后脑勺摔破了。在医院缝了七针,保住了一条命,却留下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当母亲知道曹静因为照顾自己而没能考上大学时,心如刀割,万分后悔。自己十几年来的愿望,一瞬间就破灭了,仿佛孩子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曹静虽然多次偷偷哭泣,但她从不责怪母亲,总是在母亲面前振作起来,笑容满面。不久,在父亲的努力下,学校同意安排曹静到学校图书馆工作。 由于英语基础较好,她被分配到相对轻松的外语系。

今天意外看到这份商报,第一次有了出国的念头。这个想法多多少少是因为生小金的气。但小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与其说是生他的气,倒更像是给自己的一次“心理救赎”!你能出国,我也能出国!可这个想法一出现,她的心就怦怦乱跳,像少女初潮一样,仿佛怀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欲望,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愧疚感。她犹豫着要不要拨打报纸上公布的那个号码?又想到父母会怎么看待自己突然的冲动?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连拿起面前的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后来,她突然醒悟过来。打电话,并不是说自己非要去,只是问问清楚,了解一些情况。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学校的分机。

“您好,请问这是……匈牙利留学咨询服务中心北京联络处吗?”那是一串长长的名字,曹静从报纸上完整地读了出来。

“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对方礼貌的问道。

“我想问一下,这个中心在哪里?”

“哦,总部在泰国,分公司在香港。你是打算去匈牙利留学吗?”

“我……我还没想好,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哦,那行,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还是当面谈吧,我这里有详细的资料和图片,可以供你参考,我也可以根据你的具体情况,给你一些建议……”

“不过,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想清楚……”

“没关系,不是每个来咨询的人都要去,有些人确实不适合出国留学,我们就会劝说他们放弃这个想法。”

“那么...你的地址是哪里?”

“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联络处,负责接收报名,等到开学的时候,我们总校会派人来给大家办理具体的手续,地址定在王府宾馆。”

这可是北京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啊!曹静心想。

“我看到你现在的电话在大学里......”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这儿上班。”

“啊?!真的吗?”对方颇为惊讶,“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曹静并不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给别人,但是说谎对她来说太难了,“……我在图书馆。”

“你认识曹静吗?”

“我是……”

“喂!”对方厚颜无耻地喊道,“我是陆晓阳!你是曹静吗?我怎么一点都认不出来你了?你现在在哪儿?快来我家!”

曹静也很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不是去南非了吗?”

“这个,一时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等见面再详细说吧,你来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不……”

“我一定会来的!”

最终,曹京妥协了。

陆晓阳是她高中同学,他们住在一个大院里,他爸爸是部门主管,去年退休了,在一家公司当顾问,上大学的时候从来没开过私家车,现在天天都有车接送。陆晓阳毕业之后,也没考上大学,在家失业了半年多,突然就出国去了南非,离开快两年了,再也没有消息。今年校庆的时候,大家谈论他,众说纷纭,有的说他在南非开了家大公司,发了大财,有的说他没成功,搬到了委内瑞拉,还有的说他假结婚,去了法国……如今他奇迹般地出现了,曹静自然很想见见他,不说咨询留学的事情,就是想听听他的出国经历。她锁上图书馆的门,激动地直奔陆晓阳家。

陆晓阳的家依旧如旧,并没有随着他们父子的改变而发生太大的变化。不过陆晓阳却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她来了,他换了一身西装打着领带,也很得体,看得出来他刚刚梳过头发,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进口发胶味,他摊开一大堆包装诱人的进口食品,连声让曹静不要客气。曹静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就随便拿起一个小袋子拿在手里,没有打开,只想早点结束这些闲聊,赶紧听他说完。

“你为什么最后去了匈牙利?”

“中国人想要获得南非国籍非常困难……”

“……身份?”

“哦,身份就是当地的居留证,出国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身份,没有身份,哪里都呆不下去,美国绿卡就是美国身份。”

“您拿到匈牙利绿卡了吗?”

“所谓卡,就是指身份证的颜色,美国的是绿色,所以叫绿卡,俄罗斯的是红色,所以叫红卡,罗马尼亚的是灰色,所以叫灰卡……”

“匈牙利的怎么样?”

“匈牙利比较复杂,有蓝卡、黄卡、白卡三种,每种卡的停留期限不同,白卡停留时间少于一年,黄卡停留时间超过一年但少于五年,蓝卡停留时间是五至十五年。”

“你呢?”

“当然是蓝卡了!十五年的。”

“太好了!”曹静又佩服又羡慕,“你才出国两年,就定居国外了!”

其实这不叫定居,只有拿到所在国的护照才叫定居。不过陆晓阳也没想纠正她,曹静又问:“你为什么不去美国?”

陆晓阳笑着说,“世界这么大,你们干嘛都往美国跑呢?你们出去了才会明白,不管在哪儿,如果没有钱可赚,再好的国家也不是你们呆的地方。”看来,他在匈牙利发了财。

“匈牙利怎么样?”

“好美啊!匈牙利是个旅游国家,布达佩斯是欧洲最大的城市。多瑙河流经布达佩斯中部,把城市分成布达和佩斯两部分,由八座造型各异的桥梁连接。河两岸都是宏伟的古典建筑,包括皇宫山、渔人堡、马盖特岛、马加什大教堂、国会大厦……《茜茜公主》就是在布达佩斯拍摄的!”

陆晓阳就像一个能干的导游,把匈牙利介绍得如痴如醉。曹静听得入迷,电影里那些令人难忘的场景让她想象出美好的蓝图,同时心也飘了起来。随后,陆晓阳很快切入正题,拿出一堆画册、照片、各种文字资料给她,一一给她介绍。“出去看看吧!只有出去看看,你才会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白活!我没有骗你,真的!”

最后一句是陆晓阳的口头禅,他上学的时候经常说这句话。曹静听上去是那么的亲切,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在老同学的帮助下,她可以出去谋生,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从此以后,她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命运!

曹静的出国计划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从冰点变成了沸点。

2. 全力以赴

她一晚上都在做梦,半梦半醒之间,头疼得厉害,听见外屋传来沙沙声,还夹杂着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她知道,父母这一晚都没睡好,估计正在研究她昨天带回来的匈牙利罗兰大学的“招生简章”。

正是陆晓阳帮她选择了罗兰大学。

“这是匈牙利的最高学府,”他说,“这所大学的文凭是世界各国都承认的,不像我们有些大学的文凭不被其他国家承认。中国医科大学的毕业生在美国当不了医生,只能当护士,太惨了!”

曹静很喜欢这所大学,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对它产生了好感,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和意大利明星索菲娅·罗兰都是她中学时代的偶像,不知道这所大学是为了纪念哪位“罗兰”而命名的,陆晓阳也说不准。

曹静选的匈牙利文学系,也是在陆晓阳的建议下决定的。陆晓阳知道曹静喜欢文科,想考北大中文系。上学的时候,她写过一本小说,被他无意中看到,但她否认,说是写的日记。陆晓阳打赌说她写的是小说,不信就拿出来给大家看。曹静说他怕别人说他偷看别人日记不道德,所以一口咬定那是小说。这件事在班里闹得沸沸扬扬,曹静为此哭了一场。曹静对匈牙利文学了解甚少,只看过《奇怪的婚姻》和《圣彼得的伞》,此外还有大家推崇的大诗人裴多菲。 他的这首诗只有四句,却滋润了千万人的心田:“生命诚可贵,爱情更可贵,若为自由,二者皆可舍弃!”多么崇高的境界,多么壮丽的诗篇!短短四句,却道出了人的本质,道出了对自由的向往。匈牙利能出这样一位伟大的诗人,足以说明这个民族是多么伟大。

曹静走出房间,看到父亲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餐桌前,认真研究着宣传册上的条款。看样子父亲还没洗漱,头发凌乱,眼睛有些浮肿。她知道,父亲每次睡不好,都是这个样子。母亲见她起床,也把厨房里的煤气灶关小,让锅里的荷包蛋慢慢煮着,这才走了出去。她没有立刻开口,但显然有很多话要说。短暂的沉默,仿佛要开一个重大会议,商讨一项战略决策。会议前的气氛总是很严肃。

爸爸慢慢地摘下眼镜,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语速很慢,仿佛在考场里,向考生提问。他说:“小静,匈牙利语是一门独立的语言,使用范围很窄,一旦离开匈牙利,你就不能再在其他国家使用它了。”

“我知道,如果我去了匈牙利,就不会移居其他国家了,一辈子研究匈牙利文学很有意思,现在学英语、日语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再把这些语言当成专业,会非常难。但匈牙利语不一样,它是一门小众语言,以后可以做翻译,可以做研究,可以教书,以前学匈牙利文学的人不多,以后也不会多,在这方面,我相信自己能成为权威!”曹静在父母面前,一改往日的娇柔稚气,知道自己面临的是第一道坎——父母的“面试”,所以她用很认真的语气,充满自信的回答,让他们知道她的选择是认真的,绝不能给他们留下“一时冲动”的印象。一方面是为了消除他们的心理障碍,为她的计划实现铺平道路;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的选择对年迈的父母意味着什么。她有些后悔,昨晚不该这么草率、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她的选择和去新疆、西藏支援边疆不一样,不管离北京多远,那都是自己的地盘。但是匈牙利呢?千里之外,不可能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对他们来说是喜是悲?她说不出来,但看到他们那张睡眼惺忪的脸和担忧的表情,她心里好难过。她真的心疼父母。

爸爸又问了她几个具体的问题,她平静而细致的回答让他们心里踏实了不少,他们想,出国的愿望肯定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最后,爸爸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铁盒子,这是月饼盒子,是那年爸爸在香港讲完课,香港大学送给爸爸的礼物,当时正值中秋节。月饼吃完之后,盒子就成了家里的“百宝箱”,家里最重要的东西,户口本、煤气本、毕业证、小静的出生证、存折,甚至现金,都放在里面。爸爸很郑重地打开铁盒子,拿出存折、存单和国库卷,又戴上眼镜,一切动作都是不言而喻的,但妈妈和小静知道他在做什么,默不作声,只是凑近了看,期待着结果。

“带个计算器。”爸爸头也不抬地说。

妈妈知道它在哪里最好,于是两步跑进厨房,把它拿到手,递给爸爸,爸爸又把它推到小静面前。

“我读一下,你来添加。”

小菁赶紧拉过凳子调整了一下坐姿,妈妈凑到她身边,盯着这个小东西看,仿佛担心她不会用计算器,怕她算错似的。

储蓄证有很多,但都散落各处。因为不喜欢赶时髦,家里的东西很少更新,家具都是干校回来时买的,所以总是存着,不怎么取。这么多年,储蓄证有一大摞,妈妈大概知道有多少钱,爸爸却从来没怎么注意过。最后,总共是8848元72分钱。

“哇!”曹静惊叹道,“怎么跟珠穆朗玛峰一样高呢?”

不知道这是何等的预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爸爸平静地说。他拿起计算器开始计算。当时的汇率大约是1:4.6。“所以,总金额折合美元是1932。”

“你不能这样算!”妈妈大声喊道,坐到了爸爸身边,打算拿起存款单再加一遍。

“我知道。”爸爸推开她的手,平静地说:“这只是粗略估算,还要加上利息。这个月底,去年的科研奖金可能要发了,我能拿到1800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能拿到2150元。”爸爸突然叫了起来:“哦,对了!还有1400多港币还没算呢!”他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就像一个终于爬到积木顶端的孩子,站起来,拍手大笑,妈妈和小静也兴奋起来。

那是一张单独存放在玻璃板下面的存款单,是爸爸在香港讲课的收入。当时系里有人建议要上交,因为爸爸出去讲课,系里的工作是大家分担的,要由系里统一分配。这件事情在系办公会上讨论了很久,难以达成共识。爸爸的态度很明确,让上交就上交,让留着就留着。最后学校党委说报酬归个人,这才平息了风波。然而,从那以后,很多本该给爸爸讲课的出国机会,却再也没有降临到他头上。从那以后,爸爸就把这张存款单放在那里,一放就是很多年。 到期了,妈妈就去银行续借,回来后习惯性地把它压在玻璃板下面,就像运动奖励证书,过期的请柬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它,好像忘了它也是钱一样!

兴奋过后,曹静立刻冷静了下来,这一幕让她心里难受,这不是等于血本无归,破釜沉舟吗?值得吗?

“别为钱发愁,总会有办法的。”爸爸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她说:“钱是身外之物,生来带不走,死后也带不走。不管有多大的问题,你都能解决。”

“可是,我要走了,你们……”

“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有自己的工作,还能挣钱,就算以后不能工作,共产党也不能让我们饿死。”爸爸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静,你没上大学,我和你妈妈心里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爸爸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堵住了,说不下去了。妈妈的眼泪也随着鼻塞的声音流了出来,她用手掌轻轻擦了一下,这次鼻腔堵得更厉害了,随着强烈的抽搐,她干脆张嘴放声大哭起来。爸爸的话已经把曹静感动了,她尽量克制自己不把什么东西表现在他们面前,但此刻,就像是一团浓浓的、水浸透的乌云,再也承受不住一点重力,哪怕是一阵微风吹过,都会把它变成巨大的水滴,一下子倾泻而下。 她再也控制不住,扑倒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北京站一号站台平时是国际列车和领导专列的专用站台,有专门的候车室供上一号站台的旅客候车。除了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这里候车的一般都是出国的公务员。他们穿的西装几乎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指定的“洪都服装厂”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制作的。这里的旅客总是寥寥无几,和拥挤不堪的普通候车大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最近这里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一群群操着不同口音、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提着市面上很难买到的最大号行李箱和比行李箱还要大的彩色编织袋,三五成群地走进候机室,中国人称他们为“国际商贩”。

“倒爷”这个绰号起源于上世纪80年代初。这是改革开放催生出来的一个群体,一些“社会闲人”靠倒卖时髦商品为生,后来更多的闲人也纷纷效仿。这个群体的主体是失业青年,包括老知青、辍学者、被释放的劳改人员。最初他们在北京动物园、秀水街、红庙等地“摆地摊”,渐渐形成气候,很快传遍了北京乃至全国。他们当中有天才,也有怪人,是中国个体工商户的先驱,是改革开放后民营企业的雏形,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这些“倒爷”中,有的成了优秀的企业家、董事长、总经理,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被逼进了“局”(公安局)。 80年代末,这些商人赚够了钱,想赚美、德、法、英的钱,还想约洋妞、吃洋菜、在赌场玩轮盘赌,于是他们瞄准目标,直奔刚刚解体的东欧。他们一下子成了国际贸易商,后来被中国人称为“清炮队”——横扫欧亚大陆,专门和洋妞“打炮”。90年代初,这些人成了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的主力。他们的出现,让列车不安宁,让社会不安宁。每开一列火车,就有十列火车的人前来送行。列车开动时,上下车的人没有流泪告别,而是兴致勃勃,仿佛列车载着一批批淘金者,前往等待开发的富饶金矿。 喧闹热烈的气氛丝毫不亚于在北京欢送全国各地参加会议的代表,与当年送知青下乡的场景大不相同。

只有曹静无法融入这欢乐的海洋,她感到一阵悲伤和遗憾。她看到父母安排她出国留学时那张肿肿的脸,想到那句老话“父母在,莫远行”。她的离去给他们带来的失落和痛苦,永远无法缓解。她谴责自己的“自私”,倚在车窗上,紧咬着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最后看着憔悴得像风烛残年的爸爸妈妈,仿佛踏上了没有回头路的旅程,和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

3.北京男孩

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辽阔的天空湛蓝透明,列车犹如一条绿色的蛇,匍匐在遥远的天际,盛夏的草原仿佛给整个大地铺上了宽阔的绿色地毯,在这辽阔的大自然中,所见所闻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令人陶醉的美丽,在这明媚的气息中,有希望,有信心,有成功,有力量。

然而对于这个快乐而忙碌的特殊群体来说,却很少有人欣赏大自然慷慨赐予的美好,相反,车轮单调的节奏、马车里永不停歇的噪音,让所有人都觉得路途漫长而无趣。

火车开动没多久,曹静就被一个留着布琼尼式大胡子的“俄罗斯”乘务员从车厢里赶了出来。“被赶”有点夸张,“被请”也离谱。这名乘务员不管曹静听不懂,都说了一大堆俄语,仿佛在跟自己人说话。说完,他示意曹静离开。曹静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在读一本“圣书”。

“你会说话吗?”曹静皱着眉头问他会不会说英语。

“不,不!”他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的英文,可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烦躁的摇头,仿佛让一个俄罗斯指挥家讲英文是莫大的不尊重。

一位懂俄语的人告诉她,他的意思是让她先把行李搬出去,然后让出她的铺位,因为整个车厢已经被别人订满了。

“那我该去哪儿呢?”曹静焦急的喊道。

“您放心吧。”同一包厢里,一个留着稀疏的鼠须般胡子,操着浙江口音的男人插话道,“他一会儿就给您安排,谢谢小姐。”

同包厢的另外两名浙江人也纷纷表示“谢谢,谢谢”。

看上去只是为了给他们腾出空间。

开车前,爸爸费尽心机把她的大行李箱放好,现在,她又很不情愿地把它拿下来——她被“赶出来”了。

俄罗斯人没有立刻给她安排卧铺,而是回去忙别的事了。三个浙江人关上了车厢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她只好站在过道里苦苦等待,心里很烦。她真不明白,在俄罗斯的火车上,怎么能把一个有票的乘客赶出去,让他们三个人占四个人的卧铺呢?

“这些浙江人简直把钱给了俄罗斯人。”一名乘客小声说道。

听了这话,她更生气了,如果被外国人挤下车厢,还可以理解,因为她比他们矮了半个头,可被自己的同胞赶出来,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马车充满了刺激性的香烟,牛肉瞬间奔跑。在过道中,他用激烈的手势说了很多快节奏的俄罗斯人。

旅行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移动小组。

“嘿!那老的'ya'大喊大叫?”

没有人注意他。

俄罗斯人仍在大喊。

那个年轻人只是走出盒子,关上了他身后的门,拉起即将摔倒的裤子,问人们在过道中看着的人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说了什么?”

一个知道俄罗斯的秃头中年男子说:“我不知道是谁将面条放在地毯上,甚至不愿意关心它。他们踩了它,这一切都很粘。”

“嘿,北京家伙curl不休,喃喃自语,这只是一件小事。

“他说,我们中国人对卫生的关注不足。我们总是将茶叶倒入洗盆中,这会阻塞盆地并导致水流到地板上。”

“外国人还喝茶,他为什么不对'外国人'大喊?”

“现在你是'外国人'。如果人们不对你大喊大叫,他们还会大喊大叫吗?”

年轻人笑了。

俄罗斯人很生气,例如,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墙壁上放置在墙壁上,而不是越来越多的人,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而是越来越多的人。生气。

一个穿着良好的上海男子试图让他提供一只万宝路,但他拒绝了一支香烟,这是被他的寺庙汗流浸透的,所以他甚至没有打扰他的肩膀。埃特(Ette),上海人似乎很高兴,好像他取得了微小的成功一样。

他自豪地对周围的人们说:“这些古老的俄罗斯人根本不会冒犯。在海关检查方面,任何冒犯他们的人都会遇到麻烦。”

“为什么?”那些第一次出国的人总是特别注意此类信息。

“有什么需要问的是检查的重点!让我告诉你,他们都接受了特殊的培训,因此您不得不冒犯他们的表情。”给这个老人一些东西,每个人都同意了。

一段时间后,俄罗斯的指挥回来了,他的手指抓住了她的大手提箱,紧随其后,害怕她会被他拉下。一个上层的大型手提箱,男孩坐在另一个上床上,俄罗斯人摇了摇头,然后用俄罗斯不停地挥舞着食指。

北京男孩有点紧张。

“他问上双层床上的两个盒子属于秃头的中年男子。

“什么?”他变得更加紧张。

“他要求你把这两个盒子放下。”

“为什么?我也买了上层票的票!”

“他说,如果火车开始后没有人出现,卧铺机票将是无效的。”

“我会把盒子放开!”

“他说泊位上不允许盒子。”

“到底是谁?

“嘿,嘿,嘿,不要对我大喊。这是他说的。如果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这个男孩变得更加焦虑,很快就抓住了他:“叔叔,不要生气。我不生你的气。”

“来吧,找其他人查找。”

“叔叔,我们都是中国人。我求你。”

这样,似乎当翻译都是叛徒时,中年的人非常不开心。

“你告诉他,”北京的男孩改变了呼吸,说道:“我买了两张票来带这两个盒子。”

老子莫兹拒绝合并,坚持向下移动,并要求Cao Jing将其盒子移到这个已经很难参与的盒子中。

她不想阻碍任何人。

北京的男孩枯萎了,但他仍然僵持了很长时间。旧语言,这种语言并不是不合理的,否则老挝大小会炸毁他!

这样,一只cao jing的老鼠就把她放在了一只凶猛的猫里。

一个盒子里有四个盒子。

“北京人”被称为 Nian。

老挝大齐离开后,他堆着盒子,一边问Cao jing,因为他如此不耐烦:“你在哪里起床?”

“北京。为什么?

“那为什么要找到一个地方?没有票?”

Cao jing瞪着:“您没有选票!”她看着她的询问,以为她没有太多的敌人,他们应该为他们的同情而战,所以他们立即改变了语气,并解释说:

“你不会说你有票,为什么让人们随便拿着票?”

“你能说吗?这是别人的火车。

Xie 说:“我怎么说?收集南方人的钱是旧的'ya ting's'。

当Cao Jing听到其他人这样称呼她时,他非常不高兴:“怎么了?”

“没关系,问。你不带货物吗?”

考王说:“你为什么要出国留学?”

“出国学习?

整个小母狗!

Xie 迅速说:“我的。”

Cao Jing攀登了卧铺的困难,她躺下时不想搬下去。

第四,一路

国家大门,神圣而庄严。

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其实际意义。

火车慢慢进入了中国边境检查员的障碍,在每个门前都不好。出于意外的原因,轰炸汽车。

老子莫兹旅行者是第一个提早准备护照的人,他们被移交给了中国海关官员。

Each box is very . Open all the boxes, pull out all the items in the bag, set off each layer of , even the is , the iron cover of the , and the under the . The dog each box one by one. Put on the hand and place it in the place where the head of the is very close. With the and sharp eyes, check the on the again and again, the face shape, mouth shape, nose, eyes, ears, etc. At the same time, he is also the of each and his . At this time, and may cause to check The of will spend more time on you to make you worry about it. And every , you can get a few or the of the in each . In the eyes of the , the armed will get out of the car.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感,出发的信号终于响了,火车再次开始。

此刻,有人兴奋地大喊:“再见,祖国!”

有些人也称呼:“自由,哥们!”

Cao 看着那些坚持该国和手势的大门的警卫,好像胎儿被切断了与母亲身体相关的脐带,好像她意识到这一刻,她意识到了一个外国的旅程。

马车突然活跃,一段时间后,旧的莫兹旅行者依次去盒子,这是一个餐桌。

“她的姐姐,你能帮我写这篇论文吗?”

Cao Jing过来问:“叫什么名字?”

“黄色。”

“是黄色还是国王?你写它。”

黄的迈耶是“我不会写的”。

“你写中文。”

“中国人?是一个汉字吗?她的姐姐,我不认识单词。”

Cao Jing惊讶地扩大了道:“您甚至不能写自己的名字?!您如何看待出国?”

“他的父亲在意大利做了事情。七年后,让我们离开。”

“那为什么不让他把你带走呢?”

“他为他人工作,无法分开。七年后,他从未回到家。”

福吉安妇女可以这样做七岁。

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护照。

Cao Jing拿起护照并将其打开,看:“您的名字不是Huang ?”

“那叫什么?”

Cao Jing变得认真,冷冷地说:“这是写在李的顶部。”

“哦,是的,”那个女人突然记得,“这是我曾经出国的名字。”

“出国的名字是什么?你有几个名字?”

Xie 插入并说:“姐姐,你是'外国人'。他们都花钱买别人的护照去国外。当匈牙利人,他们越过意大利。你可以填补她。

“是的,他说他在莫斯科等我们。”

什么是“蛇头”?

“您必须填写您带来的外币数字。”

“她的姐姐,你说多少?”

Cao jing非常有礼貌地说:“我说什么要填补多少?您可以填写尽可能多的东西。当您刚通过中国习俗时,您填补了多少?”

我没有等待那个女人说话,Xie 再次插入它,说:“姐姐,您又是外国人!从中国习俗中超过了国家规定的人数,习俗将被没收,所以您不会填补它。但是,当您进入外国习俗时,当您离开时,您会离开。

Cao Jing对他的话感到怀疑,但是那个女人非常认真地问:“如果我带来太多吗?”

“更多的幸福!你有钱去他们的国家,他会不开心吗?”

在听这件事后,肚子上的肚子缠在她的身体上用完金钱的因素,说这种勇气真的令人钦佩。

它来到俄罗斯的国家。

Cao Jing非常害怕。

检查员要求每个人打开盒子,然后用流利的中国人问俄罗斯翻译:“这个盒子是谁?”

“我的。

“那这个呢?”

“这也是我的。”

“和这个?”

Xie 认为,今天的检查是不好的。

“那是吗?”

Jie 的抢夺:“当然,我们在一起。”

“我问这个女孩。”

Cao 如此害怕,以至于她会跳出自己的心。

检查员再次问:“请回答,你在一起吗?”

Cao Jing的声音几乎看不见:“是的。”

“请打开盒子。”

Cao Jing变得更加紧张,看着年轻的时候。

Xie 小声说:“姐姐,没关系,你打开它,这是里面的所有商品。”

Cao Jing犹豫了一下,计划打开盒子,找到锁,焦急地说:“关键,钥匙!”

Xie 有些惊慌,他不记得钥匙的位于哪里。

Cao Jing拿起钥匙,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没有听电话的两只手总是颤抖,并且花了很多努力才能打开盒子。

Xie 喊道:“我去了匈牙利,不是来自俄罗斯,我是过境签证,而不是入场签证!”

“我不允许这么多衣服进行运输。请立即下车!”

“什么?!

Xie 擦拭,Cao Jing用乞讨的角度看着他,希望他能放手,并迅速宣布她不与她在一起。

检查员再次敦促:“快速下车!”

目前,一名年轻的莫兹士兵过来说了很多俄罗斯人。

当Xie 看到机会来了时,他立即拿出一个非常漂亮的轻便,安静地塞满了Cao Jing,说:“姐姐,不要这么紧张,请赶快。微笑,温柔,老挝莫兹喜欢中国女孩。”

Cao Jing几乎没有考虑过,本能地笑了,将打火机交给了留着胡须的老毛泽西。

胡须看着钱,几乎没有说:“好。”

“你妈妈的k!即将立即崩溃。

Cao Jing就像一只木鸡,好像他停止了呼吸。

很长一段时间后,Cao Jing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恢复了正常状态。

Xie 问:“姐姐,你还好吗?”

很长一段时间后,Cao Jing喃喃地说:“将来……不要像这样...好吗?”

“好吧,姐姐,我真的没想到……大姐姐吓到你了,我为你很抱歉!我没想到,我是我的长子。你今天真的很有趣,我帮助我一个大人,我可以忘记你一生。”

“来吧,不要说话,我根本不想帮助你。”

“姐姐,你不生气吗?将来什么时候可以使用我们的伙伴,打招呼……”

“算了,你在哪里,我愿意在今生中再次见到你!”

Xie 的自尊感到沮丧,但他认识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说什么。

在说话后,凯恩(Cao Jing)爬上了卧铺,为什么她觉得她陷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领土。

紧张的时刻过去了,旅程的两个层次过去了,马车上有嘈杂的笑声。

有人问小子:“你在匈牙利呆了多久了?”

“已经快两年了。”

“那你是老匈牙利。”

“老匈牙利无法谈论它,但是当我到达布达佩斯时,当我提到我的年轻时代,我不知道。”

“匈牙利学习是良好的学习吗?”

“这很容易学习。您可以在一分钟内记住十个单词。”

“真的?你说几句话,听着。”

“首先。”他说的讲座。

“那叫什么?”

“叫猫”。

“猫叫”?

“你想去哪里?别人的国家被称为“猫”。

“猫在尖叫吗?这已经足够新鲜了,我第一次听到了。”

“好'是'辣椒油';

“你为什么要干辣椒?”

“还有一个不错的人!穿'公鸡',走路'我他妈的',吃腐烂的狗屎',用“袋子” ...

这种肮脏的空气使Cao jing窒息而来,并变得越来越容忍。

Xie 急忙解释说:“姐姐,我不在你身上,真的说:鞋子被称为'dicks',这条街被称为'i fuck',油蛋糕被称为'腐烂的狗狗屎',房子被称为“ bun bun”。中国人就像匈牙利人。”

Cao Jing穿上鞋子,走出盒子,然后从后面笑了起来。

两个非常标致的女孩,穿着伪装,晒黑的箱子,性感的俄罗斯走进了马车,他们看着Cao jing,喃喃自语,他们打开了一个盒子的盒子。 。

乍一看,这两个如此美丽的外国女孩一见钟情,他们忍不住散发着惊喜的眼睛,并以固有的态度固定了他们。

“快点,找到一个翻译!”

门附近的一个小男人转过身来。

Cao Jing摇了摇头。

小矮人跑到另一辆马车上拉了秃头的中年。

Cao Jing好奇地问:“怎么了?他们做什么?”

面对Cao jing,他很难张开牙齿。

“真的吗?!” Cao Jing首次看到了一个妓女,他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看老鼠,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身体。

“真他不你你你看看你,苏联现在成什么什么??竟然竟然竟然跑到跑到火车火车火车上来来来卖淫!卖淫!!!完!!完卖淫完上卖淫!跑到跑到跑到上跑到跑到火车跑到跑到跑到跑到跑到火车,完完!,完完,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文化熏熏的那个那个,都都。那个老大哥的的叫叫叫,可可大哥的的着的可可现在呢呢??老大哥怎么怎么怎么怎么连连一点一点尊严都都了!! ,,还两开心妓女穷妓女穷开心开心开心呢。干嘛??真真是无聊无聊苏联人没没没没没尊严没没没苏联人苏联人尊严我们我们我们自己自己应该有点有点自尊嘛嘛嘛!嘛!!!

是的,苏联在Cao Jing的想法中非常神圣!

盒子里有另一个淫秽的人,让他的内衣解开了他的内衣。

Cao Jing看着两个妓女,这些年来突然变得同情苏联。

听到无尽的笑声,凯王感到他的心即将爆发。

火车在巨大的贝加尔湖上,这确实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印象改变整个湖泊的颜色。

“我们的祖国有多庞大,

它有无数的田地和森林,

我从未见过其他国家,

您可以像这样自由呼吸...”

5.多朱尼

苏联的建筑风格的特征是雄伟的高大和粗糙,这完全显示了它的伟大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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