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两位古典传统文化大师
纳粹党的建筑师、希特勒本人的施佩尔曾回忆,希特勒多次对他说:“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名建筑师。”这时候,斯佩尔就会回复:“那我……那可能就没有顾客了。”然后希特勒会回答:“哦,无论如何你都会成功。”
这不是独裁者和他无能的傻瓜之间的阿谀奉承;事实上,你可以将其视为两位古典建筑大师(当然其中一位至多是自学成才的)之间相互欣赏的对话。施佩尔曾回忆,希特勒在建筑设计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能够快速掌握设计,能够将平面图和透视图结合起来形成三维概念。除了繁忙的公务之外,他经常要同时处理不同城市的10至15个建设项目。每当每隔几个月再次向他提交施工图时,他总能立即找到修改的地方并记住那些变化。是他要求修改的。这时,认为他只是业余爱好者随意提及的建筑师往往会感到非常尴尬。希特勒还经常拒绝其他建筑师的初稿,并要求他们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坚持进行详细修改,直到施工时。然而,他从来没有为难施佩尔。当施佩尔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清理枪,并要求施佩尔将图纸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查看草图,但一言不发。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能。”
虽然短暂,但几乎是粗鲁的。但他每次都是这样,默默地审阅图纸,然后说“同意”就走开,从来没有对施佩尔提出任何挑战。
(摘自《坠落》)
施佩尔出生于一个建筑师家庭,他的父亲在曼海姆拥有一家著名的建筑师事务所。通货膨胀时期,他仍然衣食无忧,在卡尔斯鲁厄、慕尼黑和柏林求学,一学就是九年。他第一学期学习建筑学,1928年成为该校最年轻的助教之一,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学术大师。另一个主人公的出身众所周知,他出身贫寒,平凡无奇,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专业训练——但他却保持着毕生的建筑爱好。 1925年左右,希特勒还在监狱里。当时,他除了写《我的奋斗》外,还坚持画了两幅建筑设计草图:一幅是直径200米的穹顶大厅;一幅是一座直径200米的穹顶大厅;一幅是一座直径200米的穹顶大厅;一幅是一座直径200米的穹顶大厅;一幅是一座直径200米的穹顶大厅。另一个是身高。凯旋门长100多米。即使当他的政治生涯达到最低谷时,这个人仍然有着坚定的信念,并设计了两座大型建筑来纪念他作为国家活动家的成就。正如他十年后回忆的那样,他“总是保存完好,因为我(希特勒)从未怀疑过有一天我会建造这两座大型建筑”。
在很多情况下,学术界和平民无法达成一致,但希特勒和施佩尔之间永远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两个同性恋朋友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以至于一些纳粹廷臣与之产生了暧昧的联系。有人在回忆录中提到,每当施佩尔到来时,希特勒都会神清气爽,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恋人。两人经常待在一起一两个小时,讨论各种建设计划,尤其是日耳曼尼亚。
当然,这里面没有BL爱。将这对CP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是他们对古典文化(或传统文化)的共同痴迷和热爱,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建筑。不用说,施佩尔出身于精英阶层。当施佩尔回忆起纽伦堡时,正是他作为总建筑师(后来的莱尼·里芬斯塔尔)主持的党代表大会。拍摄为《意志的胜利》),他只记得他说服希特勒使用了130盏战备探照灯,这些探照灯从会场十二米远的地方射向夜空。它们在6000米到8000米的天空中清晰可见,然后逐渐变得模糊。 ,融合成一片光华,成为光的“瓦尔”。 “哈拉”;另一件事是,他在会议上听了富特文格勒指挥的《纽伦堡的名歌手》(三联版可笑地将其翻译为《纽伦堡的名歌手》),发现希特勒无法控制他的政党。那些乱七八糟的高管,竟然敢错过这场难得的音乐盛会,气愤不已。这一点也不奇怪。尽管他是一个平民主义者,尽管他热衷于将罗马古典文化与德意志民族的复兴联系起来,但希特勒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古典传统文化的狂热爱好者。当他还身无分文、在维也纳流浪时,为了听勃拉姆斯的演奏,他会攒钱买站票——他曾向别人提起,他听过勃拉姆斯的一首曲子。通过了17次。正是这种对古典传统文化的共同热情,让两位建筑大师感到心灵上的契合。对于施佩尔来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希特勒这样容易交谈的甲方,对于希特勒来说,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如此深刻地理解他的需求的乙方。
因为他们都有着相同的古典传统文化理念。
第二部分
破产价值理论
1934年,在一次晚宴上,希特勒郑重地对施佩尔的妻子说:“你丈夫为我建造的这座建筑是四千年来前所未有的。”他指的是纽伦堡党。齐柏林机场的大会观景台。这是两位大师的设计理念的首次合作实践,一种名为“废墟价值论”的建筑理念。
“破产价值理论”是施佩尔系统提出并付诸文字的。在协调纽伦堡党代表大会方案设计时,他路过纽伦堡有轨电车总站拆除现场,看到混凝土柱中裸露的钢筋已生锈。这颓废的末日景象深深刺激了施佩尔。经过反复思考,他提出了所谓“废墟价值伦理”。他认为,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一栋生锈、倒塌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竟然能具有千古恒久的价值。必须使用特殊的材料,并且必须使用一定程度的静力,这样建筑物才能像纳粹所主张的那样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之后被彻底摧毁。遗址至今仍具有与罗马建筑同等的价值。为此,他特意画了一幅千年后齐柏林机场观景台的图:石柱断裂,到处是倒塌的墙壁,遍地长满植物——但主体轮廓却清晰可辨。
(没用一千年,但十多年后,战争击碎了日耳曼尼亚的梦想)
描绘千年帝国建立第二年的衰落,实在是太不尊重了,反而得到了希特勒的高度赞赏。因为他认为建造这些建筑的目的是为了将他的时代和时代精神传递给后人。希特勒特别喜欢强调,唯一能让人们忘记历史时代的就是那些时代遗留下来的宏伟建筑。罗马皇帝留下了什么?如果他们没有留下任何建筑物,那么他们今天会有什么物证呢?一个民族的历史上,总有衰落的时期,仅靠建筑是无法唤醒新的民族意识的。但当民族的伟大在经历了长期的衰落之后将重新燃起时,我们祖先的纪念碑才是最鼓舞人心的。 ……我们的建筑还必须在未来数千年里对德国起到警示作用。
非常有趣。希特勒这个口口声声要为德意志民族制定千年帝国计划的人,本能地知道,没有一个帝国能够持续一千年,更不用说任何计划了。他所有计划的目的都基于一个理念:建造一座纪念碑,让子孙后代记住它。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帝国能够延续数千年。相反,他相信德国人作为一个民族群体也许能够在一千年后生存下来。还记得他。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与《第三帝国的兴衰》的作者威廉·夏勒有着心心相印的联系。在那部杰作的结尾处,夏勒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一切列强人造的千年帝国都只是昙花一现,只有德意志民族才能长生不老、永垂不朽。
或许,他们都本能地相信,如果千年有什么宏伟的计划,那也是上帝或历史的任务。对于人类本身来说,生存和繁衍是他们唯一的使命。
第三部分
日耳曼尼亚:首都的千年计划
千年帝国需要千年资本。
于是希特勒为他的千年帝国的首都制定了一个计划,这座首都在一千年后仍然闪闪发光,成为一个将废墟价值论发挥到极致的世界首都日耳曼尼亚(日耳曼尼亚)——当然,当时并没有这样的名字。开始。 ,施佩尔的头衔只是“德国首都复兴建筑总监”。虽然希特勒在其他方面所知甚少,但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一座城市真的成为世界之都,那么它必然会变得巨大。再加上他们的毁灭价值论,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从一开始,日耳曼尼亚的计划就走的是高层道路。
按照他们的计划,日耳曼尼亚将设立南北两个中央火车站,并以此为轴线,填充各种能够展示德国政治、军事和经济实力的建筑。中央坐着帝国的绝对统治者,旁边的议会厅圆顶将成为未来柏林最高的建筑。当人们走下火车南站外的台阶时,就会被日耳曼尼亚所震惊:仅车站广场就有33平方米(),周围堆满了战争中缴获的武器。广场上有一座长170米、深119米的塔楼。凯旋门高117米,是南半部最高的建筑。穿过这座凯旋门可以看到的第二个标志性建筑:圆顶议会厅,总面积38000平方米,直径250米,高290米,可容纳15万人。帝国的十一个部委分散在从凯旋门到市政厅的路上,终点是与波茨坦大街交叉口的“圆形大厅”,后面是一公里的商店和娱乐场所:日耳曼尼亚将有2/3该地区的大部分都是商业和民用建筑,施佩尔甚至考虑过如何利用希特勒的权威来阻止官僚机构占用商业和民用建筑。他计划在一条150至200米宽的街道上建造一座豪华电影院、一座2000个座位的大众电影院、一座新歌剧院、一座新音乐厅、一座“故宫”和一座拥有21万个床位的酒店。
这个日耳曼尼亚的模型被安置在艺术学院,并按照希特勒的命令受到严格看守。除了少数得到希特勒个人许可的人外,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参观这个巨大的、有千年历史的新都城计划。这个 1:50 比例的模型从头到尾长约 30 米。希特勒最喜欢的是1:1000的大街模型。他反复想象从不同方向来到这条街时的感受:从火车站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从市政厅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或者从街道中间看两端会是什么样子……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总是几乎跪在地上,眼睛始终保持在模特上方,说话时语气活泼,表情奔放。当得知日耳曼尼亚的大型建筑一般预计在1945年至1950年间竣工时,担心自己撑不过那段时间的希特勒告诉戈林,戈林上台后他可以做任何他认为可以做的事。不允许的是干涉施佩尔的工作。对于希特勒来说,这个宏伟计划比什么都重要。他坚信柏林必须改变面貌以适应她伟大的新使命。
唯一对这个千年计划不感兴趣的人就是施佩尔的父亲。看到模型后,老人耸耸肩:“你完全疯了。”
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