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事 ▏北京女子插画
第三章，出现了第三个北京女孩。看到谢晓丹、王蓉、陈青的故事，你会想到谁？如果人生赢家是2009年2月买房，2017年3月卖房的人；如果我们的命运可以用坐标和数据来衡量，有没有一件让你后悔的“小事”，让你赢得了全世界，却丢掉了骄傲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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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
第三次：2010年
背景：流动性收紧、限购全面展开，北京均价2万元
谢晓丹并不后悔上次错过了买房的机会，2008年以后，老百姓觉得楼市跟股市差不多，有涨自然有跌，不是不跌，只是时机未到，再等等看吧。
情场失意，职场必成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和丁志檀分手后，谢晓丹也认识了好几个不同的人，但都不是情场失意，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后续。志乃离开后，原行政经理趁机当上了主管，不到半年，新任主管就怀孕了。谢晓丹幸运地当了主管不到两年就升职当了经理。再加上新任主管怀孕困难，隔天就要住院，其实行政人事部十几个人，她说了算。
28岁的谢晓丹愈发成熟干练，按照修为论，她也算是职场白骨精了。团结湖的小房子对她来说太旧了，谢晓丹也不想再住在有丁志谭影子的地方了，搬家是个好时机。这次，她搬到了东三环东侧的苹果社区。社区环境充满青春文艺气息，距离公司也很近，一站地铁的距离。谢晓丹看着工资卡上每月两万多元的收入，扣除3500元房租，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她突然觉得，女人就应该活得轻松自在些，别再想着年龄、结婚、买房等麻烦事了。
陈青来北京有半年多了，在一家知名PE公司任职，做TMT行业的中后期股权投资。谢晓丹最初不明白陈青这个南方女孩为何如此钟情北京。有一次，两姐妹一起吃饭，她笑眯眯地拉着一个高大温和的男孩过来，谢晓丹这才明白了七成左右。男孩名叫高畅，山西人，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系。他和陈青是在一次上海市学生会举办的五四演出中相识的。陈青从小吹笛子，高畅从小拉小提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大学毕业后，两人一起到斯坦福读硕士。高畅的研究生专业是人工智能，毕业后在硅谷呆了半年，决定回国创业，陈青便跟随他回到了北京。
谢晓丹从心底里喜欢这对夫妻。谁能不喜欢呢？他们朝气蓬勃，干净纯真，热情朴实，对世界、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们走过千山万水，读过万卷书，这是新青年最美的样子。每次看到他们，晓丹都会想起那一句话：少年强则中国强！
陈青和高昌在北四环租了一套大公寓，有一次谢晓丹去看他们，看到陈青踢着高昌的屁股，让他洗衣服做饭。她也笑着对男友说：快去吧，现在我养你，你要努力一点，将来有一天你养我，我保证会自觉主动地做家务，不用你催我！当洗衣机的轰鸣声响起时，谢晓丹压低声音问表哥：他挣的钱没有你多吗？陈青乐了：他创业，别说赚钱了，还得投钱啊！高昌大概听到了姐妹俩的对话，站在厨房里大声说：有面包有牛奶，陈青，你要注意对我的态度，小心以后我按铃的时候别把你带上台面！陈青盘膝坐在床上，哈哈大笑：“高昌，你敢威胁投资人！我看你是不想再混了！”
谢晓丹似乎听懂了她们之间的玩笑，但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她们两人之间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了。学历可以改变命运，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陈青刚硕士毕业，年薪已经超过谢晓丹，但晓丹却没有感到不平衡，她从小就仰慕这个智商情商都很高的漂亮姐姐。
陈青和高畅对北京并不熟悉，谢晓丹是姐姐，又是在北京打工的，当然要扮演好主人的角色。陈青26岁生日那天，谢晓丹请他们到中国大饭店颐和园吃饭。在行政经理谢小梅眼里，这已经是很高的款待了，尤其是对于还是学生的他们来说。小两口吃得很开心，纷纷向姐姐竖起大拇指：味道好极了！不过，他们对中国大饭店的装修和氛围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谢晓丹自然不能指望他们会说：哇，你们的工作场所好有档次啊！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如此惹人喜爱的地方：他们历经千里，依然年轻，单纯纯粹，不虚荣不骄矜，所以特别有气势。和他们在一起，小丹觉得自己变成了更好的人。饱餐一顿后，三人起身离开。谢小丹要回去加班了。正挥手告别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丹转过身，淡淡一笑：“小姐，不好意思，你好像掉了东西。”小丹看向手，看到刚刚放在沙发座位上的工牌。一头直发的“谢小美”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哦，你总是忘事，真是谢谢你了！”谢晓丹双手接过工作证。
男人笑着回答：“也许这不是坏事……否则我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晓丹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男人身材中等，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淡淡的花白头发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他穿着一件高档的深棕色格子羊绒西装，胳膊上的棕色羊绒大衣刚好能勉强看到一个标志。是的。在华夏大理看到男人这样打扮并不罕见，但大白天看到这样搭讪别人的，却并不多见。谢晓丹接过工作卡的瞬间，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她翻过来，看到一张名片：李光，某大型国际投行的MD（董事总经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男人很得体地伸出了右手，用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很荣幸，期待再次见到您！
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相遇时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隔了两三天，谢晓丹就会时常想起这个叫李光的男人。晓丹所在的涉外律师事务所经常会接待这样的客户。这些受过良好教育、世故的男人，不仅有钱有势，而且品位高雅。诗乃的丈夫是金融界的一位大佬。据说诗乃遇到他的时候，还只是国航头等舱实习的一名年轻空姐。跟随那位男人之后，她改头换面，迅速崛起，步入了现代中国的“上流社会”。谢晓丹站在浴室里，伴着淡淡的音乐和香气，看着巨大的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散落在肩头，刚毕业时的婴儿肥已经不见了踪影。如今的她气质和打扮，都是典型的CBD风格，和六年前让她惊叹、羡慕的国贸大厦里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然而，这栋大楼里，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呢？大楼里虽然全是各种国际大牌，但她背的名牌包却是在淘宝上买的日本二手货；因为经常要接待客户订座，她跟楼下高档餐厅的店长都熟络起来，但那天请陈青和高畅吃饭，是谢晓丹六年来第一次自掏腰包；上午，她的一个助理被事务所里最强悍的合伙人训斥了一顿，说她连订机票这么小的事都不会做，女孩躲在卫生间哭着对晓丹说：他让我订电影更新最快的航班，我没去过香港，也没坐过头等舱，怎么会知道哪家航空公司的电影更新最快……谢晓丹安慰下属的时候，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她和他们的区别在于，经过几年的历练，她理论上知道港龙航空的电影数量比国航多，头等舱的餐食更好；但很多中国老板愿意坐国航，是为了积攒里程，换取终身白金卡。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头等舱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样的餐食，能看什么电影。
谢晓丹回忆起和丁志坦在一起的三年，已经不再感到痛苦，剩下的只是淡淡的遗憾，后悔自己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她也有些庆幸他们最后没能结婚，不然她就得为柴米油盐的庸碌生活而争吵了。晓丹清楚地记得，李光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戒指，就算他们结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现在也不着急结婚，她只是在想，李光会不会是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她阶层，改变她命运的机会。
谢艾米深吸了一口气，像填写申请表一样认真地给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发了第一条短信。然后，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表情不像是在等待约会，而更像是在英勇牺牲。
半个小时后，李光终于回复了，邀请谢晓丹到中国大饭店一层的艾莉亚西餐厅吃饭。已经回到办公室的谢晓丹拿着手机冲进卫生间，脸色通红。虽然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但她还是认真化妆。晓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反复念叨：越是来之不易的，越要珍惜，一定要控制好节奏。再说了，我今天穿的内衣，不适合再发展……
多年后，谢晓丹回想起故事的开头，才发现在她和李光的关系中，自己一直都是被动的，他有自己的安排、要求、计划。晓丹以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决定的，但仔细一想，才发现李光只是在借她的嘴说说而已。
就像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烛光晚餐后，李光提议去对面银泰中心的秀酒吧。三杯“大都会”下肚后，谢小丹感觉有些醉了。虽然以沈阳女孩的酒量来说，她还远远没有醉，但小丹实在不想破坏夜晚爱情的美好感觉。她跟着李光乘电梯上楼，走进柏悦酒店的云端豪华套房……
午夜时分，谢晓丹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夜色中的CBD，脚上穿的真丝拖鞋仿佛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她努力辨认着国贸一号楼自己办公桌对面的窗户，突然明白了这种美妙的感觉是什么：
六年后，她不再只是 CBD 的粉丝，她开始消费 CBD。那么，梦想还远吗？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
我和李光的关系很不正常，如果那也算是一段关系的话。
李光满世界飞，很难说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北京。谢晓丹总是要配合他的行程，尽管他总是表现得很得体、优雅，甚至有些迷人。比如，他会在下午三点突然打电话给谢晓丹，说他刚好有时间，想见她。在晓丹来不及拒绝之前，他会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别在办公室浪费生命了，要不要去看看此刻前海湖的春色？”女人无法拒绝的，除了奢华的生活，当然就是浪漫了。谢晓丹找了个借口，溜出公司。银白色的宾利飞驰已经停在国贸1号楼的门口。在众人的注视下，灰姑娘谢晓丹缓缓走进了她的“南瓜马车”。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静静地放着一个镶嵌着白色山茶花的黑色方盒。还没等小丹纳闷，司机就笑着对着后视镜说道：“李先生说今天阳光强烈，所以给你准备了墨镜，别伤眼睛。”谢小丹笑着摇头，打开一看，是香奈儿最经典的山茶花墨镜。
车子安静低调地穿过后海喧闹嬉戏的人群，转了七八个弯，进入了前海最深的巷子。大红门后面是三进院落，大气悠远，古色古香。海棠树飘香，遮天蔽日。穿着白T恤白裤子的李广斜倚在挂满鲜花的门柱上，等着他的女人。谢晓丹觉得有些头晕，她用最后的幽默调侃他：你趁我上班的时候骗我过来，哪里有这么美的春色？李广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然后缓缓回答：你就是它。谢晓丹觉得自己陶醉在春色里了。
谢小丹跟随李光去京梁吃中餐、去四爷吃日餐、去法餐、去京兆尹吃素食；李光出差时，会突然邀请小丹去杭州陪他住安缦喝明前茶，或去丽江住悦榕庄看雪山；或是休假时，带小丹去日本箱根泡温泉，或去香港参加苏富比秋季拍卖会……
这样的日子，除了事事顺从，还能有什么回报呢？时间长了，小丹有时候也会不满李广卑微外表下的霸道和自私，但李广被这拳打到脾气上来，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着急，不会懊恼，不会沮丧，不会道歉。
有一次，李光带着谢小丹去他位于顺义的别墅过周末。当时正是盛夏，两人一边在院子里调情，一边用接在水龙头上的水管洗车。李光的手机响了，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安静，自己进屋接了电话。谢小丹收起水管和水桶，擦了车，去卫生间擦干身体。突然，她听到书房里传来李光的咆哮声。小丹很是惊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发脾气。等李光从卧室走出来，她泡了菊花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李光走到沙发边，抚摸着小丹还未干的长发，叹息一声，感慨地说：
女人老了真的很可怕，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这是夸赞？还是诋毁？谢晓丹从来不敢贸然询问。渐渐地，从李光的抱怨中，她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李光的妻子在美国，与他分居多年，因为财产分割问题，两人一直无法办理离婚手续。据李光介绍，几年前他们谈离婚的时候，就约定了国内两套房子：三元桥的公寓归他，顺义的别墅归女方。因为妻子多年未回国，所以想将别墅卖掉，委托他帮忙在国内办理。哪知这两年楼市大涨，尤其是核心地段，李太太不知打听到三元桥那套200平米大平层公寓售价几乎是顺义别墅的两倍，她想让李光把两套房子都卖掉，然后平分财产；或者按照旧计划，他们每人得到一套房子，但只要交换一下，她就能得到城里的公寓。
“她是故意的！她知道我主要在国内发展，需要一套市内公寓，不然我回京后就得天天住酒店，我要这别墅有什么用？我总不能隔几天就去这里，这不是刁难我吗？说到底还是贪心。”李光厉声说道，“小丹，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坏话？我还希望我们能分手，不说坏话，但这次，她真的有些过分了，别墅是她自己选的，谁能想到这两年公寓涨价比别墅涨价还快？再过两年，别墅用地就不批了，别墅又涨价了，她还要改回来吗？我们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又是房子，除了房子，谢晓丹突然觉得，李光对所有的女人都不是那么的确定，李太太一个十分钟的电话，就能让他如此愤怒无助。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小丹问出了这个她一直不敢问的问题，仿佛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李光一愣，犹豫片刻后，拉着谢晓丹上了二楼。很少开过门的主卧干净崭新，床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鲜花。李光打开客厅书架的玻璃门，书架上摆满了许多英文书。谢晓丹不禁感叹：哇，你还看这些？李光笑道：这些都是我老婆的书，她学的是英美文学，市面上很多名著都是她翻译的，法语也很好。他的眉宇间流露出得意。
李光从顶楼拿下一个小相框：一男一女，都穿着硕士毕业服，手捧英文写的毕业证，两人头靠在一起，甜甜地笑着。男孩是二十年前的李光，女孩清秀柔弱，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谢晓丹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张照片有些熟悉。她试着想象，刚刚在电话里对李光破口大骂的四十多岁女人，和照片里的女孩，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她轻声问道：“你们是同学吗？”
“是的。”李光点头，“这是我们在哥伦比亚大学硕士毕业典礼上的照片，其实我们在景山读书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她比我高一个年级，所以我应该是跟着她一路来到纽约的。”
“感情基础这么好，为何要分手？”
“小姑娘，等你四十岁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无缘无故的。”李光拍了拍谢晓丹的肩膀，又恢复了以前彬彬有礼却冷漠封闭的状态。
当然，和李光的关系并不是公开的，28岁的谢晓丹还要抽出时间应付各种热心人送来的相亲对象。圣诞节前，一个从毕业就没联系过的大学同学突然打来电话，约她周末去唱卡拉OK，晓丹不用问也知道他的意思，怕自己没话可说，便让王蓉陪她一起去。
好久不见王蓉了，走进包间的那一刻，谢晓丹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更时尚一点？不，是更显高贵。在同学们的心目中，王蓉的包租婆形象根深蒂固。大家都调侃她：王老板，收房租收得开心吗？王老板，你最近不是来买套房的吗？王蓉还真是聪明，笑着回答：我想买一套。“新十条国策”出来后，外地人不准贷款，你们谁有本事先给我弄个北京户口？她摊开双手，腕上那只纯金的卡地亚蓝气球腕表熠熠生辉。谢晓丹低头看着她腕上的卡地亚LOVE玫瑰金手链……
嗯，殊途同归。
“现在北京户口比美国绿卡还值钱！我告诉你，我以后要交往的那个男生就是北京户口，小丹，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了！”组织聚会的女同学用胳膊肘顶了顶谢小丹，不知为何，小丹感觉有些恶心。
结果肯定是一无所获。别说有李光做坐标，就算没有李光，谢晓丹又怎么会爱上一个穿着洪都外套、非要挎着LV包、自以为是的男人？她连电话号码都懒得留下，穿着高跟鞋去参加李光注定以失败告终的约会。
元旦放假，妈妈给谢晓丹打电话，告诉她陈青和高畅要结婚了。
啊！在澳门美高梅酒店陪李光游泳的谢晓丹一惊，陈青夫妇要结婚，这不奇怪，是早晚的事，晓丹只是奇怪，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从千里之外的东北赶来，难道不应该自己先知道，然后再帮忙安排吗？
回京后，小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质问”表妹，陈青就打来电话，约她周末一起吃饭。她懂事，早该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她要包嘉里中心的草坪宴会厅，还得请我这个姐姐帮忙！小丹心想。周六下着大雪，穿着及踝羽绒服的谢小丹三步并作两步溜到日坛涮锅，掀开小包间的蓝色棉布帘子，头顶的红灯笼把白雪落在小丹的肩上。贴着红金色壁纸的包间很小，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食物，中间摆着七八个景泰蓝漆艺的小铜锅，一群年轻人围在里面。
原来不止我一个，谢晓丹觉得情况有些奇怪，难道连我堂姐都要给我介绍对象了？
炭火点着，嫩羊肉下锅后，大家的酒杯里都倒满了琥珀色的燕京啤酒。高畅举起酒杯，收起俏皮的笑容，羞涩而紧张地说道：“其实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和陈青终于结束了我们六年的恋情，一月一日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在京城的同学朋友不多，所以就没有去办。今天来的都是我们在京城最亲密的战友，陈青特意把证件拿来了，请大家来为我们做个见证人。”
陈青笑着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底小本本，开心而平静地说：“2011年1月1日，意味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爱。”
满屋子的人都疯狂了，有人举杯敬酒，有人互相祝福，有人拍照，有人录视频……谢晓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用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没有户口、没有房子，新郎甚至没有收入；没有婚纱、没有婚礼，连“洞房”都是租来的；在这个不到5平米、摆着吱吱作响的木椅的小包间里，两个“孩子”像过家家一样处理着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但他们比这座城市里所有被名利绑架的“大人”更有资格接受祝福、收获幸福。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陈青了？”高昌递过纸巾，跟堂妹开玩笑道。
没有，谢晓丹哑口无言，只能拼命的挥手，只觉得太好了……
哇，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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