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陆家嘴至广州白云区先烈东路的距离约1400公里。
三个月前，陆家嘴上海中心大厦五楼完全被鲜红色包裹，这是拼多多的主色调。晚上9点30分，拼多多创始人黄峥带着同族的四名拼多多用户敲响了挂牌钟。敲钟后，拼多多开盘股价飙升近40%，市值接近300亿美元。掌声和祝贺久久围绕着黄峥。创业三年，市值已达千亿元。国内资本市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更精彩的创业案例了。
另一边，广州市白云区先烈东路经历了白天的喧闹，现在变得安静起来。先烈东路是拼多多平台服装电商的重要进货渠道之一。这里有数万家服装店，业内人士称之为“网上地摊”。
上海的热闹与先烈东路的法轮功学员没有多大关系。当拼多多上市的钟声敲响时，广州各地城镇乡村的人们还在为明天先烈东路市场的开业做准备。网上摊位熟练地将仿制品装进包装袋，并与人们谈论市场上哪个型号“爆款”，明天是否可以下订单，以及哪个品牌的型号可以在面料中找到并复制；多多的刷手在几十个、上百个微信群中分发团购链接；拼多多商家从《吃鸡》（一款枪战手游）回到现实，将打包好的衣服送到附近的商店。快递。
1400公里长的两端，就像拼多多的世界里的两个世界。一份承载着资本市场的厚望，一份承载着西安东路从业者的生计。
陪黄峥敲门的人，没有一个是先烈东路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拼多多上市的路上，网摊主、搬运工、快递小哥、刷单的人（刷单的人）、拼多多的人等等。多多商家就像摆渡人，将货物从工厂运送到消费者手中。这是拼多多千余人完成2621亿元GMV的重要推动力之一。然而，在这看似成功的摆渡之下，实际上却暗流涌动，各种小动作围绕着利益纷纷展开。
与陆家嘴相比，仙马涌路算不上像样，但却足够真实，甚至野蛮。
爆发性的攻防战
“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衣服穿好没有。”
夜里12点，九月底的广州海珠区城中村依然酷热难耐。华子关掉手机上的“吃鸡”游戏，点燃一根烟，半裸着走出出租屋。最近，华子店里的一款绿色运动衫热销。第一批“试水”的200件运动衫不到2天就几乎售空。趁着来之不易的高温，他想抓紧时间再做一批。
华子是拼多多平台服装店老板的供应商之一。他的店位于先烈东路一家名为“女人街”的服装批发城一楼。这三个商店拥有相同的外观。分配给华子的立面宽约1.5米，深1米，高2米。店面每月管理费合计5400元，每年租金1000元，其中华仔承担三分之一。女人街一共有6层，像华子这样的店铺云集了上千家，都是卖女装的。
“这件卫衣和黑裙子的原版套装已经卖了一万多件了，我们的肯定会很受欢迎，所以我们得催促他们加快进度。”华子的速度很快。他说最初的这套西装来自一位总经理。人气淘宝店，销量近10万件。日常闲暇时，华子总是习惯性地查看各个电商平台上销量较高的服装款式。如果你幸运且速度快，你很有可能创造出热门作品。
据华子介绍，想要打造爆款，目前主要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像华子一样，通过浏览各个电商平台上的网红店、明星店，购买销量高的衣服，然后用原版找面料、剪花样，自己做衣服。制作好样衣后，你可以将原来的衣服退回来，挂在你的店铺门口和网摊主专用网站上，并备货100-200件，等待拼多多商家上门询问。 ，根据询价决定是否继续生产。
二是依靠自己的审美感去收集自己觉得有潜力流行的衣服，或者直接去商场买一些好看的衣服然后临摹。
“你需要冒更大的风险，凭感觉去寻找，也许你囤的200件衣服一件都卖不出去。现在网上摊位大多数都是第一种选择，直接找高销量的。”网上的东西，不管多少钱，先买，打样后就可以退货。”华子说，如果找到好的产品，一定要赶紧决定是否做，因为你不是唯一的。看到这件衣服的人。 “是从女人街来的，上千个网上摊主都在围观！”距先烈东路不到1公里的街道两侧，分布着“女人街”、“金马”、“裤城”等大型服装批发城。 “9元包邮的牛仔裤”、“香奈儿风格的裙子”、“上万件的网红卫衣”，都可以从网上摊主那里买到。如果你愿意花钱，从进货、包装、搬家、发快递，甚至下单增加销量，都可以在这条街上找到对应的人。
先烈东路口
十多分钟后，华子来到了为他制作衣服的小张夫妇家。这是一栋住宅楼顶楼的一间铁皮房间。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吹着热风。小张和妻子正忙着制作华子急需的商品。缝纫机的针用线将裁剪好的布片连接起来，制成衣服。
如果不仔细看，缝纫机旁边的成品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拿在手上，两件衣服的手感和重量就有明显的区别，而且颜色也略有不同。这样的成品每件华仔需要承担的成本约为每件35元，给拼多多门店的价格为每件45-50元。拼多多平台最终价格在55-58元不等。这件衣服在淘宝易金皇冠店的售价是229元。如果您参加拼多多的闪购等平台活动，拼多多商家可能会以进货价作为售价，采取零利润甚至亏损（包括商家的送货和快递费用）来抵消销售额，提高店铺排名。
据华子介绍，小张和妻子曾在一家大工厂当裁缝。他们无法忍受大工厂里简陋的伙食和严格的工作制度（每周休息半天），所以他们决定独自工作。在华子居住的城中村，有很多这样的夫妻店，而这些夫妻店承担的工作就是华子这样的网店老板的订单。由于自己承担了工作，小张夫妇可以控制自己的工作量，比以前有更大的自由度。
小张夫妇的家
网上摊位的单笔订单大多在100-200件。大型服装厂一般不会接这么小的订单，只能找夫妻店做。如果你足够幸运，能够做出一款“爆款产品”（订单量达到2000件以上），而夫妻店的产能达不到的话，网摊就会寻求流水线大工厂生产或者找多家夫妻店合作。但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见。毕竟，所谓的“爆款”往往很难找到。 “拼多多卖的衣服卖几万甚至几十万件，要么是通过假订单买的，要么是极品中的极品。”
此外，与大多数上班族朝九晚五不同，小张和妻子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工作节奏，是因为“上面老板的需要”——华子需要每天中午把成品拿到先烈东路的门店，配送给下游拼多多商家。
前期的及时供货对于网上摊位的销售至关重要，因为一旦形成口碑，以后就有可能追加订单。同时，除了女人街上千个网上摊位外，先烈东路上还有“金马”、“裤城”、“富丽”等规模与女人街相仿的服装批发城街上，有数万个网上摊位活跃。和华子一样，这些网店老板都是嗅觉敏锐的猎手。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感知到先烈东路的衣服人气正在上升，然后抓住机会攻克。
“总有人能找到更便宜的面料、更便宜的做工，并提供更低的批发价格。”华子表示，没有哪个拼多多商家会拒绝更低的报价。如果前期不抓紧做一批，后期降价阶段，这个型号就没有利润了。
广东省服装服饰行业协会数据显示，广东省目前有服装企业5万多家，其中规模以上企业（年主营业务收入2000万元以上）4000多家，规模以下企业4.5万多家。尺寸。约占总数的90%。与这些大大小小的服装公司相比，华子的小店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它只有全力划动，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重围。
“你应该加快进度，明天要货的人很多。”他一直呆到凌晨1点30分左右。考虑到明天一早还要去摊位送货，还要去中大布料市场进货，华子决定离开。临走前，华子看到现成的衣服不多，心里有些着急。
“都是假的”
经过一夜的等待，第二天上午10点，华子终于拿到了100多件新制作的网红卫衣。女装市场每天上午11点开门，所以时间有点紧张。华子需要尽快将这些运动衫按照尺寸进行包装，并在上面贴上自己的“公司”名称。
“这些名牌都是人专门做的，公司和品牌标志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有没有一种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感觉？”华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熟练地包装它们。网红运动衫被随意扔在尚未清理的地面上，旁边的大纸箱里装满了装满假冒名牌的箱子。大约一个小时后，这些潮流网红卫衣就会被华子搬运到女人街，等待下游电商公司提货。
“都是假的”是华仔入行以来最深的感受，也是拼多多平台能够凭借低价快速成长的关键原因之一。拼多多创始人黄峥曾在接受采访时公开表示，“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严打假货，拼多多就不可能走到今天。”有了平台这样的价值导向，先烈东路才有了数以万计像华仔这样的网摊生存空间。
“我在淘宝工作的时候，如果一个店铺被同行举报抄袭，淘宝平台就会找到你，并下架商品。现在在拼多多上，淘宝商家只能通过拼多多平台进行举报，而拼多多平台一般都是为了保护商家而设计的。态度是最重要的，他们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因此，他们一般不会下架。”小吴是拼多多的服装电商，也是华仔的客户。他在淘宝电商工作了几年，现在跳槽到了拼多多。多多平台，因为拼多多对抄袭的容忍度比淘宝高，“做起来也没那么麻烦”。
开往女人街的252路公交车到了，华子的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大约100件运动衫。每天早上，252路几乎挤满了像华子这样背着黑色大包的乘客。他们有同一个目的地，就是10公里外的先烈东路服装批发市场。
此刻，先烈东路不到1公里的街道两侧，一眼望去，都有网店老板、网上摊主提着黑色塑料袋在采购商品。购买商品的人大部分来自淘宝和拼多多。 、蘑菇街等平台。此外，还有在人群中拖着手推车帮忙拉货的河南人、发放名片的刷网者、垃圾桶旁吸烟的人、维护治安的警察。
由于人流量大，先烈东路交通必须由交警指挥。在主干道两侧的人行道上，由于人群密度过大，急于采购货物的人和急于运输货物的人很容易发生颠簸和碰撞。在这条不到一公里的路上，几乎每三分钟就会发生一场争吵。
“除了法定节假日必须休市外，其他时间都很吵。”在先烈东路做卖货生意已经五年的老王说，先烈东路让很多网摊主致富了，也让他们这样的农民找到了生计。
周青就是老王口中“发财”的网上摊主。周庆以前是做传统服装批发生意的。几年前，周青的大女儿发现了网上电商的机会，于是她带着周青来到先烈东路做起了网上生意。
周青所在的服装批发城叫“大西号”，毗邻女人街。由于他们进入行业较早，当时同行之间的竞争并不像现在那么激烈。周青和女儿很快就在先烈东路找到了路，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们还在广东佛山买了房子和汽车。女儿结婚后，周青让还在上大学的儿子辍学经商，接替姐姐的工作。周青不懂网络，所以她把大半辈子辛苦打拼的积蓄全部给了23岁的儿子明坤。
“现在做生意和以前不一样了，做电商就得会玩电脑，这是年轻人的时代。”周青说，现在她只能用“高科技”的小玩意来帮助儿子，她做不到。不过，由于明坤刚刚开始制作，不太会看版画，所以周青时常在一旁唠叨，催促明坤看看别人“热销”的款式是什么样的，从哪里买的。 “现在做这行的人越来越多，想要找到受欢迎的产品也越来越难。”
在先烈东路上，像周青这样的网摊主还有不少，而且大多是个体户。他们与拼多多商家一起，属于先烈东路生态中的较高阶层群体。最受老王这样的搬运工欢迎。重要甚至唯一的收入来源。
先烈东路搬运工
通过帮助大单买家将装满五到六十公斤重的服装的包裹从拥挤的服装城搬到周边的货物集散点或公交车站，老王可以赚取20美元的收入。 “如果生意好的话，每天的收入可以达到200-300元。”
“先烈东路上卖货的都是我们河南人。河南人做不了复杂的网上生意，但我们人可以努力，而且女人比男人做得更好。先烈东路有3000多个河南人，而每年给家乡带回的收入估计有3亿。”说到这里，老王显得很得意。在先烈东路拉货的五年里，虽然日复一日与手推车碰撞，老王的小腿上布满了瘀伤，但老王却用这些瘀伤支付了三个孩子的学费。 。
老王也说不上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先烈东路拉货的人都变成了河南人，外省的人都进不去。但就像喧嚣无比的先烈东路一样，这里没有规矩似乎就是最好的规矩。伴随着争吵声、推车碰撞声、叫卖声、满街飘散的尼古丁味，先烈东路日渐显得生机勃勃。
华子拎着包裹，险些被人群推着进了女子街服装批发城。
此时的女人街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人群和数千家网店挤满了六层楼，不到一米的过道全部被封锁。过道两侧的店面贴满了从电商网站下载的各种服装模特的图片。
女人街的网上摊位前，各路商户正在排队取货
在这个人口密度如此之高的封闭空间里，进出服装城是不需要安检的，因为这里的大家时间都比较紧迫，摊主们需要在投放的窗口期卖出更多的商品新模型。拼多多商家需要尽快拿到自己需要的商品，然后在48小时内运送到全国各地。否则，将面临被扣除店铺积分、降低排名，甚至高额罚款。
为了尽可能提高发货速度，下游商家通常会提前通过一个名为“”的批发网站联系网上摊主。确认款式和订购数量后，他们会直接前往先烈东路寻找网上摊主。线下店铺编号，提货，付款。
“大家都很着急，没有人会想到，如果这里发生火灾，他们想逃也逃不掉。”华子终于挤进了他的店里。他说，去年，在隔壁的大西号（与女子街同等大小的服装批发城）有两人被烧死。
“死者为一男一女，分别是两家网摊店的店主。因感情纠纷，男子携带汽油冲进女子店内，随后反锁店门，两人被烧死在店内” ”。大西浩周庆说，没有人敢开门灭火，因为一旦打开门，火势就会蔓延，整栋楼都会着火。事发同时，消防车停在先烈东路，无法驶入灭火。
“除了情感纠纷，网摊主更普遍的压力来自供应。”华子表示，生意不好的时候，网上摊位需要找到符合“爆款”潜力的原创服装，然后尽快做一批货。 ;当生意好的时候，基于对新车型窗口期的判断，网摊必须平衡风险和产出。
一旦窗口期过去，其他网络摊位就会嗅到风声，野蛮进入市场，寻找更便宜的面料和做工，大幅压低价格。这将导致前期风险承受能力较低的网档出货困难。当压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今年上半年，一名男子从出租屋旁的6楼跳下。由于下游商家想要的货太多，而他短时间内无法发货，他压力太大，选择了跳楼。”华子说道。
事实上，除了先烈东路网摊主之间的同行内部竞争外，他们的下游客户拼多多商家也随时可能成为他们新的竞争对手。当订单量较小时，拼多多会通过网上摊主拿货；一旦订单量过大，线上摊位无法及时供货或者价格过高，拼多多商家就会以顾客为中心，放弃原来的供应商。网上摊位，自己负责订单生产。因为面料网摊老板和工人都可以找到，拼多多商家也可以找到，但后者在寻找网摊拿货时需要承担比以前更大的风险。
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这是一场“利益至上，爱与死亡”的游戏。
刷手、空袋、中大布艺城
“如果没有足够的信心，我们一般不会选择放弃线上平台，自己下单。到了放弃的地步，一定有足够大的诱惑。”拼多多商家小吴表示，绝大多数商家都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下单的机会不多，大部分都是花真金白银去赌博。 “一旦赌博，每个人都想抓住发财的机会。”
据小吴介绍，为了“赌”大单，拼多多商家前期会选择几种款式的衣服上架自己的网店。为了让这类衣服在平台上获得尽可能多的流量，他们会选择“刷单”——将店铺衣服的订单链接发送到“刷单”，每个“刷单”都有数百个微信账号。团购，每笔交易费用为3元。当欺诈订单完成后，商家会到一个名为“空保网”的网站购买虚假物流数据。每条数据售价2元。
此外，商家还会“烧钱开直通车”，即在拼多多平台上购买关键词，如“毛衣”、“针织品”、“牛仔裤”等，买家通过搜索点击对于您的店铺关键词，拼多多平台会收取一定的信息费。一般来说，每次点击的费用各不相同，由商家设定。
“只要你花更多的钱，你的商店就会显示得更高，就像百度的竞价排名一样。”小吴说，为了拉动销量，改善店铺，他花了几千去刷单，这对于当时生意不好的时候，每个月勉强有收入来说，非常重要。但由于购买的关键词不够精准，类似商家太多，“钱基本就被浪费了”。
“其实这些技巧都是玩淘宝遗留下来的，拼多多只是换了个花样，继续玩而已。”曾经在淘宝工作过的小吴对这种惯用的手法表现出了不屑。此外，小吴从淘宝转投拼多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拼多多的买家大部分来自农村。如果他们对衣服不满意，价格太便宜，他们不愿意花钱退货，所以拼多多的生意更好做。”
据小吴介绍，他之所以花重金刷单，是想在平台获得更多流量，吸引买家。当买家越来越多，订单量越来越大时，商家就会给网上摊主带来很大的压力。因为订单数据一旦生成，拼多多商家必须在48小时内发货。一旦上游网摊主无法供货，拼多多商家很可能会背弃顾客，自行寻找生产渠道。 “当煮熟的鸭子飞起来时，一些网摊老板会因为无法接受而采取激烈行动。”
在这场利益至上的博弈中，以小吴为代表的拼多多商家与以华子、周青为代表的网络文件主之间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动态平衡。维持这种平衡的基础是，双方都可以通过类似的手段在中大面料批发城获取面料。
中大布料批发市场位于广州市海珠区。是周边地区“广州国际轻纺城”、“中大面料市场”、“银岭轻纺广场”等几个面料批发中心的总称。布料市场就像一个大大小小的迷宫，活跃着规模与先烈东路摊位相当的布料摊位。针织、毛纺、化纤、线线、条纹、迷彩，各种主流面料在这里都能找到。面料摊不会分网摊和拼多多商家，也不会分正品和盗版，只有顾客和非顾客。
在中大面料市场，由于道路狭窄，人流量大，大量的电瓶车是运输货物的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前来参观面料的人们大多提着大大小小的手提包，里面装着他们所信仰的“爆款”的原版，表情神秘，在野田面料市场里来回走动。当路过可能库存类似面料的摊位时，他们会拉出“热销”包的一角，询问店家是否有货、多少钱、什么时候到货。一切确认后，买家下订单，卖家发货。整个交易过程以神秘开始，以平静结束。
“没有人愿意透露任何关于手提包里的秘密。”华子说。
已经过了中午，女人街的人流量达到了高峰，华子的货几乎卖完了。他把它收拾好，把剩下的东西交给了妻子，而他则偷偷地将刚买的另一件原创“香奈儿风格”裙子放进了手提包里。华子现在对中大面料市场有了一定的了解。根据他对衣服手感的把握，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哪些市场和地区可以找到类似的面料。这个技能是需要时间去学习的，是根据华子之前每天在市场里走十公里的经验得出的。
“两件3506，一套3301，总共多少钱……”（3506和3301是网站为每个款式的服装创建的代码，方便管理）西安烈士东路采购商品的声音人潮不断涌入，管理交通的警察数量也随之增加。二。搬完一件货物后，河南人老王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上一根烟，等待下一位顾客。华子步行到去中大的巴士站。他身边站着一排网摊老板，他们和他有着同样的目标，都有赚钱的梦想。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