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午后,天气炎热。国子监胡同口,车水马龙,摊贩忙碌。但一转进去,就看到浓浓的树荫遮住了阳光,到处都是蝉声,有一种北平的宁静感,让人想起汪曾祺在《胡同文化》中写到的:“很接近市区,打酱油,大概两斤鸡蛋之类的,很方便,但是好像远了点。”
高古驰表示,家具很重要,店面的设计也很重要,但走向它们的旅程以及沿途看到和经历的感受也同样重要。
“你好,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我刚走出店门,一位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就迎了上来。我举起相机,仔细地看着她身后的鹅卵石台阶和厚实的旧木门框。从门外往里看,透过入口尽头的玻璃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黑胡桃木抽屉柜,“轻中式”胡桃木床,原色床上用品,干净的空间,安静古朴家的感觉,那种亲切又凉爽的家的感觉,这就是“饭季”的客厅。
看来,“繁忌”客厅自然而然地就生长在国子监里了。我想起一位现象学美学家说过,很多时候不是艺术家在寻找自己的世界,而是艺术家也在被“世界”寻找,永恒的人物在寻找作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国子监找到了“繁稷”,“繁稷”找到了高古奇。
“里面有家具,还有咖啡厅,你要进去看看吗?”我对中年妇女说道。
“不行,我得赶火车,我喜欢繁集的家具,他们家的客厅一定要符合我理想家的样子。”
如此坚定的回答。如今,北京国子监、杭州六合路、西安美术馆南侧都设有《复仇》的“客厅”。国子监胡同的“客厅”是中国传统的四合院,全木结构。杭州六合路的“客厅”是木结构的工业厂房,西安的“客厅”是钢筋混凝土的商业建筑。从一把椅子的诞生到生活空间的设计,我们带着极大的好奇找到了“梵记”的创始人高古驰。
《知否》:在采访中,您提到丹麦设计师汉斯对您的影响很大。据悉,汉斯先生也是一位以设计木椅而闻名的设计师。他曾经说过“我要做高的”,包括他对传统元素的提炼和升华,这让我想起了“法式吉”的理念和风格,您能多介绍一下这位设计师对您的影响吗?我们看到方吉客厅的标志也是一把椅子。
高古驰:汉斯可以说是“轻中国设计”的鼻祖。他创建了一个系统。很多日本品牌都在这个体系里,我们也是。我认为他做了当代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继承中国古典家具,并将其与现代家具的人体工学和简约相结合。这个系统就像大学或者某个油画学院的一个学科。
《知》:“生于野,安于室”纪录片《四季》中有两个季节让我印象深刻,即“春”和“秋”。 《春天》你把家具放在竹林里,茶树里,我想请你先谈谈自然。您认为东西方人对“自然”的理解有何差异?
高古奇:每个地方的自然景观、山、水、树都是不同的。不同的景观会影响不同的创作风格。比如北方的创作风格比较刚健、宏大,而南方的创作则比较俊朗、注重细节。西方的本质是不同的,这一点会在作品中体现出来。当你看到风景时,你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画那样的油画。许多创作者的风格与他们平时看到的东西有关。我在北方长大,在南方读书。我受到了每个人的影响,我会在比较中观察差异并将其应用到家具设计中。
《知》:台湾建筑师韩保德曾表示,在中国,“竹篱小屋”已经成为一种具有很高精神价值的建筑理念。只有道德修养高的人才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中国人从明代起就提倡这种做法。之所以有华丽复杂的亭台楼阁,是因为日本人将这一愿景变成了现实——从生活方式到建筑的“简单精致”。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近年来中国人的审美突然对这种“简单精致”产生了兴趣?
高古奇:我认为审美取向和民族有关。你看中国历代的艺术设计,都是少数民族的比较复杂,而汉族当权的则比较简单。许多靠近大国的小国都保留了大国某个盛世的部分文化,并将其传承下去。就像日本一样,没有那么多民族带来王朝更迭。近年来,中国正在寻找自己。
《知否》:第二部是《在野外生长,在家待着》的“秋”部分,木匠、作坊,尤其是各种形状的木屑的光影呈现。前两天看到一句话,“工匠精神首先不是对用户的盲目崇拜”。现在很流行“工匠精神”这个词。您如何看待工匠精神?您如何看待设计师和“工匠”之间的关系或异同?
高古驰:我觉得没有必要加深“工匠”的概念,而是更注重“手工”带来的成果。比如,有些东西确实是手工制作带来不可替代的质感或功能,那么就应该保留,有些则可以机械加工。相反,使用机器。我觉得做手工艺品的人不一定是“工匠”。许多人是工人。 “工匠”应该是“工人”,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他们有一定的设计能力,比如日本很多陶艺家都是手工设计的。 “设计师”包括“工匠”设计师,也包括纯粹用纸笔画画的设计师。
《知否》:据说一位美国建筑师很欣赏老子的“凿门作室,视之为无,以之为室”,甚至将这句话刻在了壁炉上。能否介绍一下北京、杭州、西安“繁集客厅”的设计特点?从四合院、工厂到商圈,从喧嚣中的宁静到乡村,从茶、咖啡、烘焙到植物种植,您对空间的思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高古驰:梵集客厅的气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建筑而不是城市。比如,杭州店是一家老工厂,室内设计比较“宽松”,非常自然。西安店位于美术馆的一楼。这是一栋新建的砖混建筑,设计比较简单。北京店是一座四合院改造而成,设计更加传统、大气。
《知否》:很多人说,因为“凡记”的出现,中国的自主家具品牌终于摆脱了无印良品、宜家带来的同质抄袭,有了自己的文化属性和精神气质。 《梵记》的风格明显有中国古典风格的影子,但却很好地融合了北欧、日式和中国禅宗,而且从陈可辛工作室的风格来看,梵蒂冈茶几其实和硬朗的工业风格很相配。 ——有人说这叫“现代中式”,在“中西合璧”的过程中您是否做出了很多大胆的选择?
高·古奇:我现在把这种风格称为“轻中式”家具。在此之前有很多“新中式”家具品牌,我认为梵集不是其中之一。我们的中国元素比较淡,但是整体的生活方式结构还是来自西方。这和我对现在中国人的理解是一样的。我们不是传统的中国人。我们在家使用煤气和空调。这是必须面对的事实。我的设计选择没有太多的理性,我只是顺其自然,因为我是一个接受中西文化的年轻人。
知道:据说你已经搬家20多次了。有没有哪个瞬间让您觉得家具的“耐用性”如此重要?
高古奇:大约十年前,大学毕业后,我住在上海,但我很迷恋宜家家具。我买了很多他们的东西,后来发现很多东西都需要反复拧紧螺丝,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松动。这种体验是非常糟糕的。来北京后,我开始收集很多旧家具,发现很多榫卯结构的旧家具使用了几十年仍然很坚固。所以我坚持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体积有点大,但我还是觉得既然是实木的,那么一定很坚固。
知乎:林语堂在《生活的艺术》中提到,中国人理想的家有以下几个要素:“一栋房子,一口井,一块养家禽的田地,几棵柿子树和枣树,与家人相隔甚安。”彼此。”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英亩的耕地草地。在中心,他挖了一个五尺见方的池塘,养了几条金鱼,还建了一座高高的假山,蚂蚁要花五分钟才能爬到山顶。 “这是一位作家的描述,我们很想知道,一座假山。”设计师理想中的“中式庭院”是什么样子的?
高古奇:我只能说一下我理想中的院子。屋前有几棵婀娜多姿的树木,一片草坪,一个用木板或青砖铺成的平台,室内还有一片小雨林。房子应该靠近河边。 。
知道:但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中国人目前的居住空间非常有限。我们看到,“凡记”还推出了针对小户型的家具系列。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诗意地生活?这是可以实现的吗? ?我记得您惊叹于新西兰民间设计的力量。
高古奇:我建议你看看一个叫“好好猪”的应用程序。上面很多公寓都很小,但是现在中国人的独立设计水平非常高。比前几年好多了。
认识:认识《繁姬》的人,自然会认识墨白。你和墨白都有自己的事业,也有《浮生六记》这样的闲适兴趣。有没有朋友问过你,你的家和工作室总是那么简洁精致,有没有杂乱的时候?你的生活方式和你所呈现的作品气质完全融合了吗?
高·古奇:房子、画作、品牌都是作品。人怎样,工作就应该怎样。我没有考虑太多,就顺其自然。
《知道》:关于“梵吉”的价格,我的朋友圈里有一位文化商人,代理一个日本家具品牌。点开后才发现,“番集”的价格其实很便宜。但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CTRLC+CTRLV”大国。我的一些装修朋友看到繁集客厅回来后非常兴奋,但往往最终还是在“性价比”更高的小仿繁集品牌页面下单。设计师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束手无策呢?
高古驰:中国家具近年来一直在重新洗牌,很多品牌都在确立自己的定位。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定位,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已经被抄过很多次了,我一般都不提。公司里会有人维护我们的权利,但我认为这并不重要。我们有很多坚持的东西是客户看不到的。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在结构和材料上有了很大的改进。经过大量的研发,这些都是不可替代的,外观真的只是外观。相信以后很多人都不会接受山寨的东西。
《知》:“我们的职业生涯是一个孤独而又充满挑战的职业,我们似乎无法从过去找到非常相似的经验教训,但我们可以利用你的经验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豆瓣繁集站招聘 广告中总是提到你的话。梵集现已成为中国领先的独立家具品牌。你还感到孤独吗?
高Gucci:确实有很多其他领域的品牌创始人和我成为了朋友,我们可以聊很多共同的话题。但对于家具品牌来说,我总是在克服困难,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参考。比如,有时候我也想,我们只是一个家具品牌,有必要这样吗?但到了要做的时候,我还是会做,不然真的很无聊。
《知》:作为设计师,您是对社会生活方式变化敏感的人吗?
高古奇:我很敏感。我常常觉得现在中国的很多生活方式都是“时尚”的。比如昨天喝咖啡,今天就变成喝茶。那些一心一意做好自己事情的人,被这一阵风吹飞、吹走,真是可惜了。不过,我想未来每个人都会很自然地选择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本文图片由方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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